以棠其实不是一个容易沉溺于感情的人。
她始终认为,在大局面前,个人感情不值一提。有必要时,便该毫不留情地舍弃。
所以前世,即便苏辙待她亦夫亦师亦友,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与友情。但待到需要放弃他时,仍是没有一丝犹豫的放弃。唯有等到失去后,才知道追悔莫及——虽然这一点,她从来不肯承认。
换句话说,是她低估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
而之前,她好似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同样低估了宁澈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一口气说出了这段话来挽留他,此时她心中别无所想,只知道,她不想因此而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宁澈眼神一动,动作由此一僵。
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失控。似乎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是由他迈出这第一步。
原来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肯挽留他的……
见他良久没有回应,以棠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沉默着将手指一根根松开,轻声说道:“我对你说这些话,只是想向你表明,我并没有戏耍于你。”
“我是认真的。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
“但这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你对我用这种东西。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你认为你占有了我,我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目中闪过一丝凄楚,怒意交织着酸涩翻涌而上,心脏处传来的酸楚让她不得不攥紧了身下锦被才不至于颤抖。
宁澈当即沉下了脸。
他背对着她,嗓音清凉淡漠:“实话说,我对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一向没什么自信。”
“在你以为他不在人世之时,尚且对婚事抗拒至此。现在他出现了,若不用这种方式,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何况,我只是在提早行使我的权利。”
见他语中不仅毫无悔意且说得一声比一声理直气壮,以棠先是惊讶,旋即是气愤,到最后,是甚于冰雪的心寒。
在没有征询她的意见时便强行占有她,这跟强|奸有什么区别?关键是,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只要失了身就会跟定了他?若是她被穆从珂侵犯了,她也要全心全意地去爱他?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冷冷拧眉道:“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我只当是找了个小官,春风一度!”
宁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霍然转身,目光如能嗜人一般,“谢以棠,你再说一遍!”
她居然将他……比作男|妓?
还有只当是春风一度是什么意思?若是昨夜不是他,她也会如此释然?认作是春风一度?!
宁澈霎时便不淡定了。紧皱着眉,目光幽若暗火!
然而对面的女子不仅毫无悔意,唇畔反而盈起淡淡的微笑,如同树荫下漏下的几缕阳光,自生碧翠凉意。像是挑衅一般,她微笑着重复了方才的话:“我说昨夜的事我只当找了个小官,春风一度。”
眼底却仍旧笼罩着凛冽的寒霜,看上去森然又温柔。
她的这种眼神宁澈再熟悉不过,那是在面对极厌极恶之人才会流露出的眼神。
她竟然会对自己流露出这种眼神。
宁澈心中一滞,眼中原本幽暗的怒火霎时便被水浇灭,如同冰天雪地里泼水成冰,他冷冷地看着她,“那我就再伺候你一回,如何?”
尔后便看见,对面的女子,眼中立刻警觉了起来。
却是微笑着仰起头,目光讥诮又轻蔑:“你敢。”
宁澈心中的那些怒意,顿时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浓浓的失落。
她生气也好,闹脾气也好,他都能说服自己,她犹然在意着他。
可她却对他表现出莫大的戒备与警惕,如同面对陌生人。
这就是,他捧在心尖子上对待的人?
宁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忍下开口伤人的冲动。
他背过身去,话音平静地近乎陌生:“我给你一日时间考虑。我和他之间,你需得做一个决断。”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突然的离去令以棠莫名怔了一刻,窗间日光突如其来,她抬手挡了挡,似乎是下意识闭上眼睛。
心口处却是一种酸涩,似乎-->>eeeeeeee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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