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兴波本来确实有借上树接陈晓木下来的机会,在他身上下慢性毒的心思,以防他两月以后反悔不交出宝物的四十九句咒语,现时仿佛被陈晓木看清他的用意,并用话语直言点明,他反而不好再下手了,毕竟在江湖上他也是被江湖中人在面上奉为德高望重之辈,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此刻邱兴波也只好自找台阶,皮笑肉不笑的对陈晓木说道:“陈驸马生性如此多疑,那老夫倒也乐得省事了!”
虽想再次享受一下卫羽心温香软玉的怀抱,可眼见她在树下累得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样子,陈晓木又不忍心再去劳累于她,稍怔一会,陈晓木随即伸手撩起长袍的下摆,塞进腰间的布束带里,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搓了搓,伸手抱住树干,双脚一勾,身体紧贴着树身,“哧溜″一下就从树上滑了下来,由于在前世上学的时候,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的这些事都没少干过,因此他的这套上树下树的动作倒也显得干脆利索,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毒蜈蚣邱兴波见况不禁嗤笑道:“老夫没想到像陈驸马这样的皇亲国戚,对于这些流传于市井之上的偷鸡摸狗伎俩竟是这样精通!”
陈晓木反唇相讥道:“这总比你这恃强凌弱,直接上手抢人东西要斯文得多吧?”
邱兴波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毫不隐晦的说道:“不错,陈驸马你说得很对,在这世间,不管你是何人,只要是老夫我看上眼的东西,那就必成老夫的东西!”
邱兴波这口气几乎是狂得没边了,可从他这口气也听出来,他自认为自己就是当今江湖上的老大,明知隐藏在这公主府周围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敢如此口出狂言,说明他根本就没把现时江湖上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面对邱兴波这副狂样,陈晓木也只有一笑了之,在人家绝对的实力面前,得学会好汉不吃眼前亏,硬刚下去,无异于是自讨苦吃。
邱兴波斜着眼睛瞧瞧正在低头整理身上被弄得皱皱巴巴长袍的陈晓木,嘲弄道:“陈驸马,你这身衣服老夫等会赔给你就是了,我看你还是先去把你那宝贝瓷器拿来给老夫,咱们今天就此作个了结。
陈晓木停下手上掸衣服的动作,点点头,“行,我这去给你拿,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能随我一道进公主府。”
“不随你进公主府看着,谁知道你拿出来的宝物是真的还是假的?”邱兴波怀疑道。
陈晓木淡淡笑道:“难道阁下随我一同进府去拿,就能看出个真假吗?”
邱兴波闻听一怔,仔细想了一下,也对,自己从来就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宝物到底是啥样,又怎能分辨出真假,不禁迟疑道:“陈驸马,你又如何能保证你从府里拿给我的宝物就是真的?”
陈晓木脸色坦然道:“交给你之前,我自会演示给你看出真假的。”
略略沉吟了一下,邱兴波点头同意说:“好,那我就不随你一同进公主府,只是你要把这小女娃给我留下来作人质,若是你在一个时辰内不把宝物从公主府里拿出来,我便先杀了她!”
陈晓木皱了皱眉头,他还从来没被这样当面要挟过,可现实的情况又让他颇为无奈,只能恨声道:“你等着,用不了一个时辰,我便能把宝物拿给你。”说完转脸看了一眼卫羽心转身就走。
陈晓木匆匆走进他和苏星然在公主府里的四合院,眼睛便开始东睃西望四处搜寻,几个正聚在一起闲聊的婢女见到他进来,纷纷过来向他拱手行礼请安,陈晓木胡乱挥挥手,眼睛却一下子盯上了摆在花园墙边的一只黑碗,三步两步走上去把黑碗拿起来,在手里仔细端详着,一副很是痴迷的样子,一个婢女见状走过来介绍道:“驸马爷,这碗是公主留着给欢喜吃饭用的。”
“欢喜,谁是欢喜?”陈晓木抬头看着婢女讶然道。
婢女笑道:“欢喜是公主养的一只小狗,可好玩了,通体雪白,在地上跑起来就像是在滚雪球一样。”
“哦,那狗呢?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陈晓木左右望了一下,希奇的问。
婢女上前一步,笑着告诉他,“驸马爷,当初公主去陈国结亲时,因怕路上带着欢喜不方便,就把欢喜送进宫里去了,此后欢喜就一直在宫里由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照看着,这不,前些天公主进宫探望皇后娘娘时,顺带着又把欢喜给要了回来,婢子听公主说,就这两天宫里就会派人把欢喜送回公主府。”
陈晓木把碗在手里掂了一下,然后塞进怀里,对婢女说道:“这碗先给我用一下,公主若要问起来,你就说让我给拿走了!”
婢女为难道:“驸马爷,这欢喜吃饭的碗是公主亲手挑出来的,现时公主正好在屋里歇息,还是驸马爷亲口去对公主说一声才好。”
陈晓木略想了一下,说道:“也行,我这就进屋和公主说去。”说拨腿就往屋里走。
苏星然正躺在屋内的软塌上想着心思,抬眼瞥见陈晓木从外面进来,连忙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笑道:“夫君,你说那些江湖上的人,真敢袭击我庆丰公主府?”
陈晓木微微笑道:“老婆,若是一个时辰之前你问我这话,我肯定会说是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弄巧成拙,反而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今这些江湖上的人不但不会袭击咱们公主府,而且我还会让他们还会凑出银子来帮郑国朝廷渡过眼前难关!”
“哦!居然能有这等好事?”苏星然惊讶的从软塌上站起来,将信将疑的望着陈晓木。
“放心吧,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陈晓木伸手拍拍苏星然的肩膀,自信满满说道。
“夫君,那你现时需要我做什么?”从苏星然的表情上看出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陈晓木从怀里掏出那只黑碗,笑吟吟对苏星然道:“老婆,你只需把这只黑碗送给我,再让厨房仿照卫小姐早上做菜的方式多炸些鸡块,烫一壶好酒装到食盒里交给我即可。”
苏星然接过黑碗,很是意外道:“夫君,这不是我留给欢喜的食碗吗?你要它作甚么?”
陈晓木笑笑,并没有详加解释,只是说道:“老婆,这个碗对我要做的事很重要,你愿不愿意将它送给我?”
苏星然盈盈笑道:′‘夫君,你我夫妻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客套,这公主府里的所有东西,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就是了!不必再专门对我说。”
陈晓木闻言心里不由一动,笑道:“老婆那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说完伸手将碗重新揣回怀里。
苏星然随之叫来女婢让她去告知厨房按陈晓木的吩咐做一份炸鸡用食盒装好送过来。
′‘你这宝物居然是装在食盒里?”看到陈晓木提着一个大食盒,悠哉悠哉的向自己走来,邱兴波鼓着眼珠子,疑惑的问,在他印象里,这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怎么也是应该放在装饰华美锦盒里才对!
陈晓木呵呵笑道:“我这不是怕阁下在这等的时间长肚子饿了,因此让公主府的厨房准备了一些酒菜带过来让阁下充饥果腹。”
“你有这么好心?我抢了你的宝物,你还请我喝酒?”邱兴波疑惑道,其心里己几乎笃定陈晓木在这酒菜里做了手脚。
陈晓木也不辩解,伸手打开食盒的盖子,一大盘黄灿灿,香气四溢的炸鸡块即刻呈现在眼前,在鸡块边上还放着一个足可装下二斤酒的高颈青瓷酒壶和四个薄胎青瓷酒杯及几双筷子。
邱兴波暗暗咽了口口水,冷笑道:“陈驸马,你还是别费心了,现今那怕你摆出来的是龙肝凤胆,我也决计不会动动筷子的!识相的话就别搞这些个虚头!赶快把宝物交给我,你我各自安好即可。”
陈晓木微微叹了口气,直言道:“阁下莫非是怕我在这酒菜里下毒不成?”
心事被陈晓木一语道破,邱兴波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堪,勉强笑道:“陈驸马,作为五毒门的掌门人,在用毒这一块,放眼当今天下,我还没输过谁!”
陈晓木笑道:“这不就成了吗?我若是在邱掌门面前下毒不是自讨苦吃吗?再说刚刚邱掌门说是抢了我的宝物,这话我得给你更正一下,这宝物明明是我送给邱掌门的,何来邱掌门来抢的一说呢?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岂不是坏了邱掌门的名声!”
邱兴波闻声先是一愣,接着冲陈晓木一竖大拇指,哈哈大笑道:“高!陈驸马,老夫我是错看你了,难怪你能做上郑国驸马的位子,在做人这一道上实是难有常人能和你相比!”
‘‘哼,常人就怕也难有像他这么厚脸皮的,东西被人家抢了,还觍着脸去拍人家的马屁。”一旁的卫羽心早己缓过劲了,此时闻听忍不住鄙夷道。
邱兴波转身对着卫羽心摆摆手,缓声道:“小女娃,你可别不知孬好,陈驸马也是为救你,才将宝物送于我换你一命,你如今尽然还嘲笑他,实在是不该!”
卫羽心被邱兴波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邱兴波说得是事实,也让她无从反驳,只好低头不再言语。
陈晓木伸手从食盒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块放进嘴里,边嚼边对邱兴波赞道:“好香啊,邱掌门你不来一块?”
邱兴波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在陈晓木夹过的地方,夹起一小块炸鸡块缓缓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凭着多年的经验他感觉到陈晓木的这些炸鸡块里绝对没有被下过毒,反而这鸡块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那种好吃的味道,随之便放下心中的顾忌,大块朵颐起来。
陈晓木见状,提起青瓷酒壶斟上满满两杯酒,自己先端起一杯,咕咚咕咚就像喝水似的喝干杯中酒水,放下酒杯,咂咂嘴巴,又摇摇头,对着邱兴波笑道:“这酒没啥劲,就怕邱掌门喝不习惯!”
“哦,是吗?”邱兴波闻听陡然来了兴趣,伸手端过剩下的那杯酒,先送到鼻子下面闻一闻,接着举杯一饮而尽,抹抹胡子上遗落的酒水珠,一脸正色对陈晓木说道:“陈驸马,这酒可是正宗的楚国宫廷用酒,酒名叫做“楚留香”是当世最好的美酒,不知陈驸马刚才何出此言?”
“哈哈,那是邱掌门没有喝到过我酿的酒!”陈晓木毫不谦虚大笑道。
邱兴波吃惊道:“莫非陈驸马还会酿酒的技艺?”
陈晓木笑笑,“等我酿出好酒一定送一些给邱掌门尝一尝。”
“好,一言为定!”邱兴波欢声叫到。
一壶酒,除了开头陈晓木喝了一杯,其余全进了毒蜈蚣邱兴波的肚子里,食盒里的鸡块也被他吃的七七八八,喝完青瓷酒壶里最后一滴酒,邱兴波整个人己有五六分酒意,他把食盒向旁边一推,向陈晓木伸出手,说道:“陈驸马,请把宝物交于老夫吧!”
陈晓木二话不说,伸手从怀里掏出宠物狗欢喜吃食的那个黑碗递了过去,邱兴波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将黑碗接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妙处,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黑碗,比一般人家吃饭用的饭碗要精致一些而己,他不禁抬头对陈晓木怀疑道:“陈驸马,难道这个就是你说的所谓宝物?”
陈晓木十分肯定的点头道:“正是,我这宝物名叫概念!”
“概念你妈个大头鬼呀!”不是刚刚吃人家的嘴软,邱兴波险些骂出声来,禁不住在心中怒道:‘′你这小白脸分明把老子当猴耍嘛,将自己真正的宝物藏起来,找个小破碗来骗老子,老子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见多识广,什么样的骗局没见过,你当我就是那么好骗的吗?”
当下邱兴波冷笑道:“呵呵,陈驸马说来也巧,你这叫概念的宝物老夫也有,只不过你这只有一个,老夫那是一摞一摞的,你要多少有多少!”
“哎哟!”陈晓木闻言故作惊恐道:“邱掌门,你这不是说笑吧?我这可是当年玉皇大帝落难时讨饭用过的碗,碗内藏有法力无边的灵气。”
邱兴波也不说话,暂时按捺着胸中的怒气,冷眼看着眼前这张好看脸上那张嘴张张合合,呱唧呱唧在说着胡话,暗道:“等下看你如何演示,若是不合我意,我可不管你是什么驸马身份,一掌下去,让你这张小白脸直接变成肉饼脸!”
趁着陈晓木换气歇口当儿,邱兴波冷冷道:“陈驸马,你说得这么多,老夫一时半会也无从了解,不如你当场演示给老夫看一下,如何?”
“行!”陈晓木爽快答应道:“那请邱掌门随便放一只手在碗里,我来念咒语,在我四十九遍咒语没念完之前,邱掌门的手万不可从碗里随意拿出来,如何?”
‘′这个可以。”邱兴波一门心思想揭穿陈晓木的骗局,闻言迅速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到碗里,陈晓木则赶紧盘腿坐好,双手合十,像个庙里的和尚打坐诵经似的,眯上眼睛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只不过任凭邱兴波竖起耳朵也听不懂他念得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邱兴波正感不耐烦,这时陈晓木突然睁开眼睛,问邱兴波,‘′邱掌门,可否感觉身上有什么变化?”
邱兴波摇摇头,老实说道:“没有,就是放在碗里的这只手时间长了有点麻。”
陈晓木随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青瓷酒杯让邱兴波伸开手掌,将这个酒杯托在掌心,然后笑着对邱兴波说道:“邱掌门,你对着这个酒杯不要用自身的功力,喊一声。”
看着离自己脸有半尺远的青瓷酒杯,邱掌波茫然道:“喊什么?你总不能让我喊它爹吧!”
陈晓木忍不住笑道:“随便你喊,那怕是“啊”一声也行。
邱兴波闻言,立刻对着手上托着的酒杯“啊”的一声大叫,手掌上的酒杯应声分崩离析,刚刚还好好的青瓷酒杯变成一地碎瓷片。
邱兴波一时惊的目瞪口呆,他难以置信的看看落到地上的碎瓷片,又抬头看看陈晓木惊声道:“陈驸马,你这是玩得什么花样?”
陈晓木微微笑道:“邱掌门此言差矣,在你这老江湖面前我能玩什么花样而不被你识破呢?这是你沾了这碗里的灵气,让你自身的功力增加到至少在五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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