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萝当天晚上就做梦,梦见了自己小时候。
她常常梦见女帝。
梦里的女帝十分严苛,对她不是责骂就是漫无目的的诋毁。
她从未在女帝的口中听到一句完全肯定的话。中文網
有一次,女帝给她布置了功课。
花萝因为肚子疼身体不适没有及时完成。
女帝来抽查功课的时候,花萝没有背出来,支支吾吾的,迎着女帝严肃得让人可怕的眼神。
花萝心念急转之间,连忙说道:「母后,是儿臣背错了功课,儿臣背成了另一篇治国论,母后还是先抽查儿臣治国论吧。」
「好,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女帝抽查了另外一篇治国论,没想到却被花萝逃过一劫。
女帝见花萝果然对答如流,点点头:「好,这一次算你做的尚可。」
这已经女帝为数不多,对花萝很不错的评价了,难得没有诋毁。
花萝松了一口气,女帝没有注意到,墙上用来装饰用的诗稿上面正是治国论,就在女帝的身后。
花萝根本就没有看过治国论,更别提背熟了。
她只是看着女帝身后的试稿,照葫芦画瓢直接说罢了。
还有一次,花萝没有完成女帝给的任务。
花萝试探性的说道:「儿臣这次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儿臣下去会努力的。」
女帝也饶过了她:「虽然你没有完成任务,朕应该罚你,不过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朕这次就饶过你。」
在女帝的高压下,从小类似的成长经历有很多,它们在告诉花萝,同一种话换一个说法便可以免于被责罚,这和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典故是一样的。
这个典故内容大概是,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国家的帝王派了一名大将前往边境作战。
因为双方实力过于悬殊,大将吃了好几场败仗,当帝王派人问及战况时,大将把回禀战况的文书由屡战屡败改成了屡败屡战。
屡战屡败的意思就是这个大将很无能,屡次作战都输给了敌对国家,可屡败屡战的意思却是这名大将虽然屡屡失败,却从来没有丧失斗志。
同样的意思,因为一句话改动,大将免于受罚。
花萝把这个道理深深记在心里,并且潜意识逐渐认同,深以为然。
燕无缺不明白花萝的意思:「无论怎么活,凡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殿下,殿下?」看见花萝在出神,燕无缺很是疑惑,「殿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既然是不愉快的经历,那就把它忘了吧。」
花萝点点头,她想忘记过去,过去却那么深刻,让人难以忘怀。
忘记,哪有那么容易。
为了让花萝忘记烦恼,燕无缺甚至还补充了:「殿下,你看你小的时候因为年纪还小,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命不由人,只能身边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后来你也能自己独当一面了,情况便好得多,陛下对你再严苛也不可能管你一辈子,你说的这些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人要向前看。」
世人都觉得,人若是有钱有权利,哪有过得不好的。
可实际上,快乐和有没有钱并不完全画等号。
或许穷人突然变有钱会很快乐,但有的人从小含玉出生,从一出生就注定拥有巨额财富,他们并不会因为有钱而快乐。
比如花萝,花萝的资产加起来算是整个天启国顶尖有钱的人,同样也有诸多烦恼,同样也有人生晦暗的时刻。
所以,人无论生活到各
种阶段都不能忘记奋斗。
卫泽兰来到了夏侯谦府上,还带了厚礼。
夏侯谦客客气气的把卫泽兰请进了府中。
「夏侯大人。」
「卫姑娘,你这是……?」
夏侯谦看见卫泽兰带了诸多礼品,很是疑惑。
卫泽兰脸上微微含笑,她穿着云青色的衣裙,看起来气质柔和,真如同一朵含苞盛放的荷花,带着无限娇羞与温柔。
「夏侯大人,多谢你的栽培,明天我就正式上任了,这段日子有劳你照顾,还替我置办了宅院,仆人,所以,我是特意来答谢你的。」
从外人看来,就是两个同僚寒暄罢了。
「魏姑娘不必客气。」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上级带下级入官场,传授经验,使其能正式上任。
这个下级必定要备上薄礼上门拜访答谢。
卫泽兰懂得这个道理,这才上门来夏侯谦府上坐坐。
卫泽兰看见远处有一个丫鬟正带着两个孩子放风筝有些疑惑,她记得她不是听说夏侯谦的孩子才不满一岁吗?看起来怎么这么大,这孩子看起来起码有三四岁了。
「这是夏侯大人的两个孩子?」
「是。」夏侯谦并未多说,「魏姑娘请进。」
「好。」卫泽兰身上披着一件披风,鸦青色的发丝披散着,眉眼弯弯的模样。
她跟着夏侯谦进了正厅坐下,和夏侯谦又是一阵闲聊。
其实,能这么快上任完全是因为卫泽兰天赋异禀。
夏侯谦心里不禁感慨花萝眼力过人,卫泽兰果然是很适合做信使,主要因为她是鸟人族,比别人方便的多。
目前来看,卫泽兰做信使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先前花萝约在茶楼给他们牵红线的事,夏侯谦完全没有考虑,娶巧女是因为两家定了娃娃亲,是他的责任。
在他能自己选择的情况下,他不愿因为单纯想找个人操持家务而娶妻。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过来,一脸焦态:「大人,不好了,小公子为了捡风筝不小心掉进后院大水缸。」
「什么!」夏侯谦腾的一下站起来,很是着急,「那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人,旁边的下人及时把小公子从水缸里捞出来了,现在小公子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夏侯谦脸色瞬息万变,不过想着府上还有客人,就对卫泽兰说道:「卫姑娘,我去处理一点急事,失陪了,来人,给卫姑娘上些茶点,让卫姑娘稍微坐一会儿。」
卫泽兰也听到了,是家中孩子出了事,她也能理解:「夏侯大人尽管去吧,我自便即可。」
夏侯谦略微朝卫泽兰点点头,步履匆匆的往后院走了。
卫泽兰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丫鬟下去拿茶点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卫泽兰就开始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夏侯谦的府上看起来挺大的,不过摆设却极其简单,没有一件值钱的奢侈品。
周围每一个屏风,每盆花草,每个架子都显得夏侯谦这个男人挺有品位。
卫泽兰不禁想起了花萝先前给她介绍夏侯谦之事,经过接触,她越发觉得夏侯谦的确不错,很适合她。
哪个女儿家不想有个好归宿,不希望有个温柔,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做夫君?
可惜了,夏侯谦不肯,不然要把她许配给这样的男人,她也是乐意的。
见丫鬟迟迟没有回来,茶也喝完了,卫泽兰就站起身来左右逛了逛。
她走过一道风景不错的长廊,看见长廊的尽头竟然有一间小屋。
小屋门须
掩着没有锁,卫泽兰觉得很奇怪,这是一间什么屋子,怎么会建在这里。
这建筑结构着实很奇怪。
卫泽兰缓缓的朝小屋走近,因为门是虚掩的,拉开了一条缝。
卫泽兰往里面瞧,看见里面放了一些寻常的杂物,最显眼的是桌上的花环。
花环显然已经干枯很多年了,旁边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或者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什么小手绢,绣鞋,风车风筝之类的,可能是夏侯大人府上孩子废弃的玩具。
可是卫泽兰还是记得夏侯大人的孩子应该只满一岁,可是这两个孩子都能跑能跳了,着实奇怪。
卫泽兰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她并没有进去看。
毕竟她是客人,贸贸然不打招呼进主人家的房间实在不礼貌。
这时,丫鬟拿着茶点出来了:「让魏姑娘久等了,今日的点心出炉得晚,刚才奴婢去的时候酥皮还没有烤好,这种点心一定要酥皮成型了才好吃,请卫姑娘品尝,小心烫。」
「多谢。」卫泽兰微微颔首,顺便问起了小屋的事。
「对了,你们那小屋门好像拉开了,请问那是什么地方。」
丫鬟扭头看了一眼:「可能是刚才小公子和小小姐在那里玩过,小屋门锁锈坏了,小孩子顽皮,不小心拉开了。」
「至于那间屋子里面,奴婢也没去过,不过夏侯大人说是放着一些旧物,他自己整理即可,不让奴婢们前去打扫,请卫姑娘先享用茶点,奴婢这就去把门关上。」
丫鬟匆匆的走过去把门关上,卫泽兰心里更加疑惑了。
旧物?是了,看那些东西的确很旧了,夏侯谦为什么不许人踏足,不就是一些风筝,还有早已干枯的花环吗?有什么可值得珍藏的?
没过一会儿,夏侯谦处理完孩子的事再继续回来和卫泽兰寒暄。
卫泽兰忍不住问起了夏侯谦,为何他的孩子不满一岁看起来却有三四岁大,得知竟然是花萝的缘故。
这两个孩子巧合之下吸收了鲛人之血,这才生长如此之快。
「花萝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少有的热心肠。」卫泽兰很是惊讶的感慨,一国太子为了属下做到这种程度,也实属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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