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的双眼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脑子里也是一片漆黑。
仿佛整个人就像是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样,竟连幻想勾勒出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的场景都幻想不出来!
除了听觉尚存之外,其余的感觉似乎都陷进了黑暗之中失去了作用。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的信心出现了一道裂痕。
人一旦对某件事产生了怀疑,那怀疑就会在心上开一条缝隙,这条缝隙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扩大,直到完全摧毁对这件事的认知和信心。
对陈可来说,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因为刚才其他人自相矛盾的话,让自己无法辨别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但现在必须要稳定心神才行,陈可立刻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不管听到了什么,至少手里的绳子是真的,而且这里本来就是真虚道,所有的声音都是为了瓦解他们的信心。
想到这儿陈可便将其中一只手放在了绳子上,想以此来坚定自己的信心。
刚才的遭遇不光是他陈可,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了一些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听陈可说,自己跟他将吓得快尿裤子了,谢勇超心里虽然不太乐意,但听陈可说是因为幻听之后,立马就没有计较要去斗嘴了。
“看来这地方还真是邪乎得很,陈可那小子竟能率先中招,我可得更加小心才是别让这小子看了笑话。”
谢勇超心里说着,伸向前面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阻碍,用手仔细地摸了摸,弧形的,看来是到了墙边了,于是对众人道:“咱们到墙边了,接下来要摸着墙往右了,还是老规矩,咱们先来报个数。”
“别了吧,超爷,这报数不报数的好像意义不大了啊,反正都会都听到有人多报数或者少报数。”
刘志军哆哆嗦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相当抗拒。
“你懂个屁!随时报数就是得确定咱们的人数!不管是多报了还是少报了,都能在咱们没办法用眼睛去判断周围形势的时候给我们一些参考。
刚才陈可不是差点就中招离队了吗?你就别叽叽歪歪地发牢骚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是是,超爷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刘志军顺从之后,谢勇超正准备报数,后面的傅诗音开口道:“报数还是要报数的,我只是觉得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报数。”
“其他的方式?说来听听?”
谢勇超问完之后,还不能傅诗音开口,刘志军立刻把话接了过去,“我明白了傅警官的意思了,这里的鬼能够冒充我们报数,能够模仿我们的声音,但总不至于能把我们脑子里学过的东西一起拿过去吧?
比如用英语,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黄泉村的鬼魂生前空恐怕都没听过英语。”
“汪吐岁佛?”
谢勇超冷哼一声,“你的脑子也真能想,万一那报数的声音并不是鬼发出的,不是真实响起的,就是幻听,你别说英语了,就算是换阿拉伯语也没戏!
我看咱们还是别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就正常报数就成了,有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停下来再交流交流。”
这时候谢勇超的脑子里出奇的冷静,他觉得自己有做领导人的天分。
“没意见那我可就报数了啊,一!”
等了一会,没听到动静,谢勇超又喊了一声,“刘志军儿!怎么又他妈的是你!该你报数了!”
“呵呵,傻样。”
“你!欸?怎么……”
谢勇超听到那声浅笑刚打算发怒,结果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很熟悉,这不是他女朋友罗小燕的声音吗!
“燕子!是你吗!?燕子!?”
谢勇超着急地喊。
“不是我还能是谁啊?”那声音再次响起。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谢勇超眼眶一热,眼泪夺眶而出。
“燕子,你在哪儿啊?我听你声音,也不知道你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谢勇超着急地喊。
“傻瓜,你把蒙着眼睛的东西取下来不就能看到我在哪儿了吗?”
听闻此言,谢勇超当即伸手就要去摘下蒙住眼睛的布,但手刚一抬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摘眼罩?
这里是真虚道,是绝对不能睁开眼的,引诱自己摘眼罩是什么意思?
而且陈可不是说,她死了吗?
难道自己现在听到的声音,也是虚妄的幻听?
谢勇超心里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但是对罗小燕的那种感情使得他几乎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解开蒙住眼睛的东西自己亲眼去瞧瞧!
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他摘了也就摘了,到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是把命丢了也就他一条命而已,牵连不了别人。
可现在不行。
在他的身后还有陈可等人,如果他一睁眼真的被拉进虚妄的幻境之中,那后面的三人肯定也跑不脱,毕竟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
即便自己结下了绳子再这么去做那也不保险,因为他要是不在了,就是刘志军在前面领路了。
这人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要是让刘志军接替他的位置,就是对陈可和傅诗音两人的性命不负责任。
“超子,你怎么还不摘下你的眼罩,你难道不想见我吗?”罗小燕幽幽的埋怨飘了过来。
“想,我当然想见你,我做梦都想见你。”
谢勇超哽咽道,权衡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将手慢慢放了下来,“燕子,我想你啊,真的想你啊。”
谢勇超留下的泪水把眼罩都给浸透了,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在部队训练场的时候就算吃再多苦流再多的血,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铁汉也有柔肠,想到自己的爱人或许已经死了,现在只是邪祟在借着自己对她的思念引诱自己的摘下眼罩,他心中万分复杂的情绪就使得他控制不住自己。
心里就跟刀子在搅动一样,疼得谢勇超呼吸都有些困难,这种情感的冲击之下使得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将手放进了嘴里,狠狠地一咬,直到嘴里满是血的铁锈味,这才咬着牙喊道:“燕子!你就一路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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