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大家面面相觑,这是大好事,太子殿下仁慈啊。
茹太素最先反应过来,他有些激动地起身道。
“陛下圣明,太子殿下仁慈啊!”
国家有这般仁慈的储君,何愁他的大明不兴盛呢?
“陛下圣明,太子殿下仁慈。”
茹太素此话一出,大家便纷纷起身称赞起这对父子。
顾晨等来等去,也没等到老朱提摊丁入亩的事。
更没有废除人头税,只不过提了一个永不加赋。
虽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可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片刻,顾晨又打起了精神,先把胥吏搞定倒是也可以,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步步慢慢来吧。
顾晨的摸鱼技术虽然高超,可是在老朱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敢太过分,所以每天还要有一个时辰在华盖殿帮忙。
就是这每天的一个时辰,让他对老朱稍微有了些改观。
他才不过看半个时辰奏疏,就觉得腰疼手疼眼睛疼。
反观老朱,人家半个时辰下来就连水都没喝一口,而且还很精神,一身充满了干劲。
人家老朱都五十八岁了,他才不到三十四岁而已。
他半个时辰,只能处理十五封奏疏,而老朱能处理三十封奏疏,足足比自己多了一半。
老朱还特别敬业,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
还要接过顾晨处理好的,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有不对的地方,也会手把手指导改进。
顾晨觉得这样很辛苦,便问老朱觉不觉得辛苦。
老朱答道:“国家无小事,每一封到咱们手里的奏疏都是地方官,无法解决的事情。”
“虽然累,可也要慎重、仔细,免得对一个家庭、一个地方、甚至对一个国家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废除丞相和中书省。
一是,他们的权力影响皇权,二是,让别人来干这些国家大事,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陛下勤政。”
顾晨立刻夸了一句就不再吭声,其实老朱对百姓来说,还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他只不过因为是苦过来的,思维有点儿局限性,还有点儿看重皇权,过于疼爱儿子的缺点而已。
这些,总比每天啥事不干,每天想着出门游玩要好得多吧?
可改观归改观,体谅别人辛苦可以,可让自己辛苦就是另外一件事,所以顾晨依旧该摸鱼摸鱼。
陈宝船的伤养好了,再过些日子就得去礼部任职。
所以他急着找房子搬出去,不管顾晨怎么劝都不肯听。
“顾兄,咱们虽然要好,可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我在你家白吃白喝了这么久,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
“如今伤好了,又怎么能继续叨扰呢?”
再说了,乞丐也有自己窑洞呢,别人家就是再怎么好,那住起来,也没有自己家里自在啊。
“那成吧。”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晨也不好继续留。
“我让婉盈带着你们去看房吧,她砍价厉害,对应天府又熟悉,兴许能帮你们省下些钱来。”
虽然皇帝赏赐了宝船一些钱,可人生的路还有那么长,总不能指着那点儿过一辈子吧?
该花是得花,可该省也得省啊。
顾晨住的这块地儿,附近不是勋爵就是高官,属于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能住的地段。
陈宝船肯定是住不起的,所以最终是买在了顾晨从前住的那条街。
二进的小宅子,不算有多好吧,可给五品京官住着,也已经不算差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得早点起,不然早上点卯就容易迟到。
迟到就得挨板子,官员迟到一次得挨二十板子。
连续迟到三次会加重处罚,累计迟到二十天的话,则会受到一百大板的惩罚,身体弱点说不定就嘎了。
不像现代,顶多扣点钱、开除而已。
谁敢打你啊?
洪武十八年,六月十九,潘富终于被捉到应天问罪了,而顾晨再见到范从文时差点没认出。
“范大人,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怕是风一吹就能飘走了吧。”
只见出京时还算圆润的范从文,才不过一个多月,却已经瘦得不像样,官服松松垮垮的不合身。
脸上新旧伤交叠,头上的包还没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要不是这身官服还在身上,顾晨还以为他不是去当钦差,而是去做劳役,被监工的打了呢。
“光曦,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范从文喝了口茶,生无可恋地瘫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你在京城是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我差点,就准备要去午门以死谢罪了。”
牙掉了几颗,说话都有些漏风。
这丢的也不都是自己的脸,他还丢了朝廷和陛下的脸。
还好最后,总算是把潘富捉住了,勉强挽回了些面子。
要不然的话,他真的准备以死谢罪,不是说着玩儿的。
“人抓到就好了。”见同僚这么惨,顾晨也不好再嘲笑:“听说这回,死了一个兄弟,还有一位兄弟重伤?”
虽然不是监察御史,可人家好歹也是帮忙办事的。
“嗯,陛下给了三十贯钱的抚恤,我和几位大人,也凑了二十贯给他家人,他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的。”
“我在一旁听着,都觉得锥心杆似得疼。”
“至于那位受了重伤的,陛下也给了十五贯,还派了太医去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好。”
那两百多个持杖打人的,已经被陛下下令枭首了。
为官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回,遇到这么可怕的事。
差一点儿,他就死在那些地主恶奴的棍棒下了。
“陛下已经下令整顿胥吏之事。”顾晨见他如此颓废,便出言安抚:“以后,这种情况会少的。”
完全杜绝不可能,总有朝廷看不见的犄角旮旯有蟑螂,可努力变少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听说了,陛下让你和詹大人,同礼部共办此事,要遣散富户衙役,还要各地互调。”
说起这事,范从文这个不知挨了多少顿打的人便有些担心:“你们可得小心,那些人可不好相与。”
“你们如此断他们的财路,他们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还好他只管都察院,不必再去管那些繁杂事。
顾晨倒是不怕,他只是副手,大部分怨气都是对着詹徽,不是对他的,他注意些就是了。
朱老板下达命令,确定项目组人员,项目组人员要工作,自然还要开一个项目组会议。
会议上,顾晨不管说什么,总是会被詹徽给否决,态度不是很尖锐,只不过打压还是显而易见。
比如说考试题目,顾晨说主要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主要考问品德,懂大明律就好。
可詹徽立马就说这太浅显,好歹是礼部组织的考试,四书五经,怎么也该考一考吧?
顾晨还没说什么,可负责举办考试的陈宝船就忍不了了。
“詹大人,您这是在挑胥吏,还是在挑秀才公呢?”
“照你这个考法,整个大明朝,也挑不出来几人吧?”
人家若是都能当秀才了,还来给你当什么胥吏?
搞笑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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