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你的身份被人顶替,这事儿我给你说过。为什么你还是耿耿于心?”
沈禾鱼始终保持着沉默。
她实则心里清楚,因为那警惕自己的人已经死了,她不在人世,自己又如何将这些错怪罪在她的身上?
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在妹妹活着时,他们还是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这些过错,沈禾鱼只能推在裴宴斯身上。
但这么一想,是不是对他也有些不公平呢?
可是六年前自己受过的那些苦和侮辱,又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记忆中。
那不可能忘记,更不可能原谅裴宴斯。
裴宴斯的视线从来没有在沈禾鱼的身上离开过,他观察她的表情,猜到了她现在又在想什么。
他低下头,宠溺的亲昵亲她的额头,“你要是想怪我,就一直怪我吧。你如果找不到一个精神寄托的地方,或者找不到一个发泄口,那么我就是。”
如果沈繁霜的这件事,她找不到出口,找不到怪罪的人选,那么自己做她的垃圾桶,其实也不错。
只要她能开心。
别说坐垃圾桶,任何的事他都能去做。
只要求她不要再这样对他爱答不理。
而且同意跟自己重新补办婚礼,把两人的婚姻关系宣告出去,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她在自己身边的身份。
而且自己也能够在她的面前得到一个名分。
想到这些,想要实现,恐怕还极其遥远,裴宴斯叹气了一声,抱住沈禾鱼的腰身,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叹息着说:“什么时候你才会接受我。”
他这句话说得卑微,隐约带着恳求,像是在求爱的一个小狗。
沈禾鱼听在耳中,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裴宴斯?
自卑,低下,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她从没见过。
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他,咬着唇说:“我只是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对于我而言,你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我,”
“就算有,之前的那些事,我是无法忘记。”
裴宴斯没再说话了。
他知道只要提起这件事,就是一个死穴。他之前对她做错了太多,现在没有机会去时光倒流。
过去的错没办法再改正,他只能向前看,在未来的日子里更多地去弥补她。
而这件事任重道远,短期之内根本就实现不了。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他正想到这里,沈禾鱼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迅速摸出手机,她的屏幕亮着,裴宴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看见上面的来电人是陆云岚。
只要是陆云岚,就会和陆弋有关系。
裴宴斯下意识的打起了警惕心,坐姿都一下正了许多,他进沈禾鱼没有接听,于是指了指她的手机说:“”怎么不接?
他明知故问,沈禾鱼当然是不想自己的隐私,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
尤其是谁知道陆云岚口中会说出什么。
但对上裴宴斯一双沉冷的双眼,就知道这通电话是如何都躲不过去,她按下了接听。
“禾鱼呀,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呀,”陆云岚那边的声音很轻快,语气里都是欢喜,“给你说个好消息,我哥已经答应取陈灵梦了,不过她那边还没答应呢。”
沈禾鱼愣了一下,她今晚才跟陈灵梦一起用过晚饭,并且知道,陈灵梦是想要嫁给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的。
但转头,她的命运就和陆弋连接在一起了吗?
“怎么不说话?”陆云岚喊了一声。
旁边的裴宴斯,也深深地看着她。
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知道陆弋要和其他人结婚了,所以心痛?难过到已经说不出话的地步了吗?
裴宴斯胡思乱想着,猜测怀疑者,看她的眼神都冷了几个度。
在他面前,她最好不要明目张胆地想别的男人。
沈禾鱼这时候说:“我只是在想,如果陈灵梦不答应怎么办?”
陆云岚说:“陈小姐从小到大,都被家里管控得很严,婚姻大事估计也做不得主,只要她的爷爷同意,她和我哥的这个婚事就算是定下了。”
她的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轻快。
沈禾鱼也跟着笑了笑,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天大的喜事,陆弋终于可以开启他自己的新生活。”
也不必在自己的身份浪费时间。
只是这么一来,陈灵梦和他结婚,那么裴宴斯身边,就又会消失一个可以把他带走的女人。
这就代表着,自己离开他的日子,遥遥无期。
但沈禾鱼如果把这希望寄托在陈灵梦的身上,又显得自私,毕竟陆弋需要开启新的情感。
她发自内心地祝福:“到时候婚礼要给我送请柬。”
陆云岚笑着说:“这还用说,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的。对了,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儿吗?”
听见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八卦和猥琐,对她的了解,让沈禾鱼想起,上次她对自己说过,她一直记挂的那个男人,也就是陈灵梦的哥哥,明天会回国。
“记得,怎么?”
“明天你陪我一起去见他呗,我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
沈禾鱼这边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没过多久,陆云岚就将地址和时间发送到她的手机上。
她看了一眼,就将手机关闭。
这时身边的裴宴斯忽然说:“明天要去见谁,有男人?”
沈禾鱼点点头,要见的人是陆云岚的人,他总不会还给自己挑刺吧。
裴宴斯哦了一声,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陆弋要结婚了啊。”
禾鱼点点头,没说话。
“那的确是件喜事,我们可得好好地去庆祝才行。”
“这是当然的,”沈禾鱼承认地说,裴宴斯本来只是想试探她的情感,但看见她这么坦诚,心里不由得舒服了许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沈禾鱼一直在心里想,没有陈灵梦,还会有谁再来捡走裴宴斯?
如果没有,自己的后半生岂不是完了?
她正想着,又听见裴宴斯说:“不然在他们办婚礼的那天,我们也办吧。把婚礼补办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沈禾鱼紧紧皱眉,“我都说了这件事不可能,以后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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