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第138章 小粽子坏蛋

    小全子笑得无懈可击,字句有力,竹青自愧不如。
    最后再不甘心,众人也只得散开了去。
    小人儿是个万事不管的,人走光光了,她晃晃脑袋又笑起来举着自己的弓弩去戳戳赵漠。
    赵漠脸上笑容僵硬。
    小人儿像颗小球一样,围着他跑了半圈,又抬起头来脆生生道,“我来,小梨子快快,追小粽子!”
    小梨子跑得可快可快,小梨子也要一起追小粽子!
    赵漠哪能同她一起追啊!
    他本就惧傅应绝,小闺女儿虽然可爱,可他更怕自己大手大脚地将人弄伤着了。
    届时,陛下不得扒他的皮
    赵漠微弯下腰来,努力放轻了声音,同小孩儿道。
    “是那蠢粽子犯事儿了,小殿下莫搭理他,可万万不能同他一样,跑摔着了可怎生得好。”
    怕自己太过粗俗,故字句斟酌,咬文嚼字,文绉绉地。
    同他往日里粗犷的做派搭不上边,颇有些八尺大汉,大掌捻针的委屈与憋闷。
    赵驰纵听着还多看了自家老爹两眼,今日竟是变性了,这般柔情万分。
    小人儿听了,似乎懂是什么意思,眨眨眼,傻乎乎地应和他的话。
    “小粽子坏蛋!打!”
    举着箭挥了几下,瞧着似乎没什么把式,赵漠却是隐隐听见破空之声。
    只一下,不大,却也不容忽视
    他不由的一凛。
    狐疑地看了眼奶团子手上捏着的光秃秃的箭。
    又去看了看小孩儿什么都不知,此刻虎着小胖脸说那臭小子该打的模样。
    赵漠疑惑,狠劲划破长空的声音独特,需要绝对的力道和速度,那样才是暗藏绝杀。
    便是赵驰纵,整日里挥得他那小木剑簌簌作响,也是断断达不到方才那种程度的。
    他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可偏偏小孩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歪着脑袋乖乖巧巧地任由他看。
    杏核一样,那眼尾却微微往上,有几分傅应绝的影子。
    赵漠看得一抖,忙回过神来。
    想着一个娇娇软软的小闺女儿如何会有那样的力道,当是自己错觉。
    “没错,那小子该揍!”
    他点点头,很是认同小殿下的话。
    两人说着,也不背人,赵驰纵在一旁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
    这明目张胆地,当着他的面就在商量着该如何收拾他了。
    赵驰纵不说话,薛福蔚却是憋不住的,他忙挤过去,“小粽子真该打!”
    小粽子:……
    这么跟着说一句后,薛福蔚眼睛便黏在了傅锦梨手上。
    更准确说是她手上那架小弩。
    他不同于赵驰纵爱这些刀剑,可这东西却是精致,叫人挪不开眼。
    “真漂亮,这便是周统领做的那个吧。”
    周意然因着上次在禁军营里的“招待不周”,特意赶着这次围猎,为奶团子做了小弩,当是应应景。
    一提着这个,奶团子可就来劲儿了。
    只见她两只短短的小手举过头,恰好将弓弩卡在小爪子同胖脑袋之间顶着。
    本就圆乎乎一团,这么一动,像木刻的小不倒翁。
    “漂亮,小梨子谢谢!”
    几人都熟悉她说话的习惯了,想到哪句说哪句,前后搭不上是正常的。
    这是在肯定薛福蔚的夸赞,又谢谢周意然给她做了送来呢。
    薛福蔚很是艳羡,“周统领真厉害。”
    季楚站在一旁,闻言笑了笑,“兄长自幼习武,练得最精便是弓弩,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一提周意然,赵驰纵可有得话说,“这我知道,这我知道,周大哥幼时给自己也做了一个,如今看来是手艺不减当年!”
    周意然的武学造诣跟心性,非一般人能比,常年行军,更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威名在外,不知多少人家拿他做教育后辈的典范。
    几个小孩儿围做一处,奶团子举着小弩还要笨拙地转个圈叫他们看仔细些。
    “漂亮,漂亮,厉害!”
    赵驰纵伸手去摸了摸,有些眼热,“为何我爹不为我生一个赵大哥。”
    这样也同周大哥一般给他做这做那,岂不美哉。
    赵漠听见,当即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什么浑话呢!死小子。”
    不看看他自己都是这副模样,便是再多一个大哥,那也是拍马都追不上周意然。
    不过想起那样一个雄姿英发的少年郎,赵漠不由感慨,“以前看着还稚嫩些,一眨眼已然顶天立地了。”
    提起周意然,他也不能免俗地想到季楚,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优秀,
    “小季再过几年,怕是比之周意然还要厉害些,蛮好,蛮好。”
    季楚听了类似的话无数次,最好不过是弟肖其兄,不遑多让,从未有人说他能越过如同大山一般的兄长。
    他不由一愣,“世伯,我——”
    “欸!”赵漠甩甩手,都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你爹不是常说什么,什么妄自菲薄,这可要不得!再说了,你哥那......”
    那什么,他也没说,像是点到为止一般,不再继续言语。
    只是季楚探究地望过去,却见他眼中尽是遗憾之意。
    小少年心头莫名咯噔一下,隐有些怪异之感。
    是什么。
    兄长周意然截至今日的人生中,都是意气风发,高歌猛进,如何赵世伯提起来却满目可惜?
    他想问,可赵漠已然转了话题,显然是不愿多言。
    “我记得那小子以前就爱搞这些名堂,小季屋子里估计都有不老少呢。”
    话一出,季楚只得先行收起心中的疑虑。
    想到自己屋子里藏的那些木刻小玩意儿,脸悄悄地红了些,“世伯见笑了。”
    周意然以前不时便会给他送来一个,他只当是兄长在街上买来哄他玩儿的,后头父亲便说,那是兄长自己做的。
    季楚整日里的生活其实枯燥,自从心绪变化之后更是除了读书识字,别的什么都逼着自己不去多费神思,那些东西便也叫他收了起来。
    偶尔想起,也忍不住翻出来看几眼。
    赵周两家交情深,赵驰纵还算是知晓周意然的为人,可薛福蔚就不同了。
    他看过周统领提着剑冷冰冰跟在陛下身后,看谁都是轻飘飘一眼的模样,也看过他来接季楚时严肃冷静的模样。
    怎么看都是生人勿近的,却不想,还有这铁汉柔情的一面。
    “我也想有个大哥了。”
    小伙伴接二连三羡慕的语气,叫季楚有些不好意思,就算面上努力装作镇定,心里头却冒出丝丝缕缕的暖意。
    薛福蔚十分眼馋,还想说些什么,脑袋上却小小挨了一下。
    不疼,就是有些突然。
    而后下一瞬,奶团子咋咋呼呼的声音便传了来。
    “大哥!小梨子大哥,在这里!”
    她钻到薛福蔚的眼前,鼓着腮帮子,举着的弓弩戳了薛福蔚一下。
    小人儿急于自证,还要踮起脚尖来将自己这矮墩墩拔高一些,试图叫她这个大哥当得更有说服力。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小人儿是当时薛福蔚要死要活认下来的大哥,她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哈哈哈。”赵驰纵捧着肚子直乐,“薛福蔚,快叫你小大哥给你做一个!”
    薛福蔚瞧着自己面前双眼晶亮,比自己还矮小半个头的大哥,有些为难。
    “大哥,虽然咱们.......”
    虽然咱们确实是有名有分的兄弟情,但是吧,什么年纪就要办什么年纪的事儿。
    他大哥这个小身板,能从嘴里边给他省下两块糕点,他都要偷着乐了。
    别的,也不敢奢求了。
    可他自己想得开,却是有人要强求的。
    奶团子不甘人后,很有当人大哥的自觉,当即便撂下话,“小梨子做的!小梨子厉害,会的!小蔚乖乖。”
    比她还大三岁的小蔚,“......”
    她满口保证,薛福蔚能怎么办,只得连连陪着道,“多谢大哥,小,小蔚感动的。”
    几个孩子挤在一处,除了周围伺候的,大人却是只有赵漠一个。
    周天恰好到御前回话去了,薛小胖父母两个,难得见这样好景色提议到外头走走,只小胖子犯懒,不愿去,一人留了下来。
    众人都是午后到的,捯饬捯饬也差不多要夕阳西下。
    傅锦梨玩儿得不归家,还同几人约好明日一同骑大马。
    最后是傅应绝那边来传了话,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人已经渐渐走远了,她一手握着小马鞭,一手举着小弩,被小全子抱在怀里还记得要同小伙伴道,“骑马,驾驾!小梨子快快天亮哦!”
    急得不得了,几个小孩儿看得直乐。
    傅应绝也等了有一会儿,才见着自家闺女打帘子进来。
    一跳一跳地,边跳边驾,嘴巴里就没停下来过。
    他皱眉,上去将人抱起来,“干嘛呢,嘴里也不消停。”
    小话痨一个,碎碎念起来,嘴里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
    “爹爹,驾驾!”
    她坐在傅应绝怀里,手上抱着她那一堆亮晃晃的宝贝,小身子蹦跶两下,脑袋差点戳到她爹脸上。
    “当你爹我的那长耳马呢,还驾?”
    傅应绝将她怀里那堆东西撸下来,才挪步往一旁去,接过苏展递上来的湿帕子给小孩儿将手脸擦干净。
    男人双腿大敞着坐好,奶团子就乖乖伸出胖爪子。
    苏展候在一侧,看着傅应绝微垂着头,执着白嫩软乎的小手,细细地擦着,眉眼间有些燥,动作却是温柔。
    这叫他想起了小主子方降临那段时日。
    那几日,穿衣吃饭也是陛下亲自在做着,可高位上待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哪会这些精细活。
    时不时这里重了些,那里又碰着了。
    可小的那个却是不哭不闹,就抬着小脸乖乖坐着。
    大的这个呢,嘴上不饶人似地说着,手上却是笨拙地,下意识放轻了许多。
    苏展笑看,也不得不承认傅应绝进步飞快,现在这些活计,干起来已是得心应手。
    “爹爹饿哒。”
    小孩儿脸上被巾帕的热气蒸得微红,她嘟着嘴巴,怪模怪样地耍宝。
    傅应绝呵呵两声,“不是舍不得回来?也不怕在外头饿扁。”
    “不扁不扁,胖胖!”
    “行行,胖。”
    嘴上说两句,转头却是传了膳,哪敢叫她真饿着。
    圆桌不大,就父女俩,桌上摆的也不多,若不是坐着的的男人气势太盛,晃着小腿的女娃娃又太过玉雪可爱,真叫人以为是进了寻常人家。
    “吃这个,爹爹,啊——”
    她小手指了指盏碗里的汤浴绣丸,一个个捏得滚圆的肉丸子,摆列得齐整漂亮。
    嘴巴已经迫不及待张开了,就杵在傅应绝眼前。
    她吃东西就是这么个状态,小手一指,小嘴一张,坐等。
    傅应绝却是没理,反手给她喂了勺鱼汤,那汤炖得浓白,里头加了当归,黄芪,不见一丝腥味与药味,一口咽下去,满腔鲜甜。
    小孩儿也是来者不拒,“嗷呜!”一口,喝得满足。
    那勺子被她咬在嘴里,傅应绝拽了拽,没拽动。
    捏着她的腮帮子,轻轻一动,“松口。”
    “嗨哈,嘿嘿!”小孩儿逗了爹爹,便笑得开怀,眼睛眯起来,咧着唇。
    “皮痒了?”傅应绝气笑,揪着她小脸的肉扯了扯,又将一把翡翠如意的小勺子塞到她手中,“自己吃,多大人了。”
    “小梨子小!”她争辩一句,却还是老实拿着勺子,笨拙地挖着自己小碗里头的饭。
    小孩儿闷头吃得香,勺子碰在碗边缘发出轻响。
    哼哧哼哧地,头都不抬。
    “爹爹!”
    傅应绝端着玉白的汤碗,吹凉一些,放在小孩儿左手侧,听见她忽然叫了一声,懒懒回道,“怎么。”
    已然是习以为常了,她就是卡壳的脑袋瓜,什么事儿都是排着队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
    如现在这般,吃着吃着就叫上几句是常有的事。
    奶团子脸上沾着饭粒,小花猫一般,有碍观瞻,小胖娃道,“骑马!明日骑大马!”
    “嗯。”傅应绝反应淡淡。
    小孩儿却是苦恼,“可是,小梨子没有!”
    “我也没有。”老父亲张嘴便来。
    这可不行,没有的话,明日怎么跟小粽子他们一同去哇。
    “周周哥哥!爹爹借!”
    周周哥哥有,给周周哥哥借用一个来骑一天哇,小胖丫头乐呵呵地想着。
    “他?”傅应绝笑这小丫头主意多,“那可宝贝得很,怕是不给咱爷俩。”
    周意然那匹马,都快当个儿子养着了,不过想想也是,当初若不是九逸,他怕是也难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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