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拜大哥
盐州城中店铺不少,但两成都姓韩。
盐州地处李氏对抗大宋的前沿地带,最重要的物资自然是粮食以及兵器,兵器专营,但粮食却需要调拨。
从李氏各地调拨来的粮食分为两个用途,一是用于军中将士,一是用于城中百姓。
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无需给钱。但百姓却没这个待遇。
盐州官方会把粮食卖给粮商,再由粮商转卖给百姓。
这个过程中会产生一笔销售费用,也就是粮商的利润。
而那些粮商几乎都姓韩。
韩润是韩青的堂弟,统管城中粮食买卖,跺跺脚城中都得颤栗几下。
和堂兄韩青一样,韩润每日也会在城中巡查一番,不过他巡查的是商铺。
总店在城南,视察结束后,韩润回来歇息,喝喝茶,吃个饭,搂着女人睡个午觉。
“郎君!”
韩润刚抱着女人上下其手,就有人求见。
“进来。”韩润忍着火气松手,女人靠在他的肩头,故意往他的耳朵里吹气,又靠在他的怀里吃吃笑。
“晚些让你哭!”韩润发狠。
一个随从进来,“先前有商队进城,带着十名西域奴隶,说是想卖给城中豪商。那军士给他指了条路,卖给郎君。”
“西域奴隶?可是女的?”韩润眼中一亮,女人娇哼一声,韩润把她推开。
“都是男的,身材颇为高大。”
韩润伸手揽住女人的腰,“要来何用?”
“场面啊!”随从笑道:“郎君出门身后跟着十名西域奴隶,谁不侧目?”
人活一张脸,能彰显自己的不凡,谁会选择锦衣夜行呢?
于是,炫富就应运而生。炫吃炫喝,炫车马,炫女人……韩润厌倦了这些,故而一听就乐了,拍着大腿道:“着啊!速去寻那商人,问问价钱。”
女人靠着他,娇声道:“郎君买东西还问价钱吗?”
“你懂个屁!”韩润捏了她一把,“无奸不商。”
“您也是商人呢!”女人吐气如兰。
“扯尼玛蛋!”韩润挥手赶走随从,接着一室皆春。
随从寻到了一家逆旅,商队刚入住,商人正和几个伙计议事。
“稚圭晚些记得配合。”李献便是商人,韩琦是随从。
“是。”韩琦很是兴奋。
“王余,出外办事以你为主。”李献吩咐道。
“是。”王余本是党项人,先前便是他和逆旅的掌柜沟通。天冷,他戴着帽子,脸上抹些东西,就算是熟人来了也认不出来。
“叩叩叩!”有人叩门,一个护卫过去开门,门外是赵思聪。
“巨子,那边来人了。”
“咳咳!”李献挺着肚子,“各司其职吧!”
随即李献‘惊喜万分’的接待了韩润的随从。
“最少一百五十贯。”李献扳着手指头给随从算这十个奴隶的耗费,买来差不多一百贯,从西域吃到西北,因没卖出去又养了他们一阵子。
“差点把我吃穷。”李献叫苦。
“一百贯。”随从很淡定的道。
“不不不,最少一百五十贯,不二价!”李献摇头。
“我想,伱该去打听打听韩家做生意的名声。”随从微笑道:“童叟无欺。”
“是吗?”李献冷笑,对韩琦摆摆手,“去问问。”
随从告辞,“若是回心转意,去城南韩氏粮铺求见。”
“呵!”李献讥诮一笑。
随从也不介意,他知晓,这人会来,而且就在今日。
韩琦出了逆旅,寻了个闲汉,用两文钱询问消息。
“韩家可知晓?”
“韩家?”
韩琦点头,闲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那是盐州的神灵,你不会是得罪他家了吧?若是,我劝你别跑,跪地求饶兴许还能活。”
“那么了得?”韩琦怒了,“这盐州还有没有王法?回头老子去告他。”
“蠢人啊!”闲汉叹息,“你去告状,却发现上面高坐的乃是韩家人。”
“什么?”韩琦大惊,“你是说……韩将军?我等听闻韩将军刚直不阿,这才来盐州做生意,怎地……”
闲汉闭嘴,韩琦怒了,“给你钱不说话,还来。”
闲汉伸手,“得加钱!”
韩琦不舍的又拿了两钱给闲汉,“就这了,不说就还来。”
闲汉笑眯眯的把铜钱收好,“盐州城谁不知晓韩将军家的妻妹乃是大王的女人。”
“后面呢?”韩琦问道。
“后面,没了。”
“艹!”韩琦想踹闲汉,闲汉退后一步,“后面的话会惹祸。就给你一个忠告,要么跪,要么滚,要么死。”
韩琦骂骂咧咧的走了,闲汉晚些出现在了城南韩氏粮铺外,谄媚冲着管事说道:“小人跟着那人,发现他们住在城东的逆旅中,问了伙计,说是刚入住的商人……小人不敢怠慢,便来禀告。”
管事丢给他两钱,“下次有消息依旧来。”
“您放心。”
闲汉拿着铜钱笑开了花,走远后回头看了看韩氏粮铺,“老子可没说你后面的问题,也算是对得住你那四钱了。”
“从闲汉的话中可以得知,韩青家族在盐州说一不二,且垄断了粮食生意。由此可见韩青此人言不由衷,外表刚直不阿,内里贪婪不堪。”
房间里,李献听了韩琦的禀告后,分析道:“我原先想着打探一番消息便回去,这个样子……却令我生出了别的想法。”
“巨子是想动手?”韩琦双拳紧握,一种身在虎穴的刺激感令他肾上腺素飙升。
“且等下午我见见韩润再说。”
下午,李献带着十名奴隶去了韩氏粮铺,随行的是王余和王贺。
“郎君,那商人来了。”
随从禀告时,韩润刚睡醒,慵懒的道:“让他等着。”
喝了一杯茶,放了几个屁后,韩润终于苏醒了。
李献带着人进来,随从拦住了王贺和王余,只许他带着十名奴隶进去。
“见过韩郎君。”李献行礼。
韩润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十名奴隶。
身材高大的不像话,魁梧的身躯就像是门板,带出去不但能挡风,还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人活着为啥?
不就是为了活的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吗?
“走几步!”韩润想看看能否调教一番。
李献摆手,“赶紧。”
奴隶们整齐在大堂内转圈。
不错。
步履矫健。
韩润抚须,“一百贯。”
“天神。”李献变色,“一百贯是本钱。”
“你的粮食我全收了,价钱好说,另外,此后有粮食只管拉来。”
“太少了。”李献面色难看。
随从冷笑,“别给脸不要。”
李献几乎是在哀求,“再添些吧!”
“一百零一贯。”韩润就像是神灵打发叫花子般的。
“小人……”李献低头,颤声道:“小人想交郎君这个朋友。”
“聪明人!”韩润指指李献,“没事可来寻我喝茶,当然,若是带着女人来我会更欢喜。”
李献叹息,“如此,他们便是郎君的了。”
直至此刻,那些奴隶依旧在大堂内转圈,韩润笑道,“比狗还听话,正是我要的奴隶。”
李献叫停了他们,说道:“从此你等便是韩郎君的奴隶了,好生伺候韩郎君,自然有你等的造化。”
这人倒是会说话……韩润笑了笑。
奴隶们跪下。
“叫什么名字?”韩润问打头的奴隶,
“哈力。”奴隶抬头,一脸木然,仿佛世间再无能令他动容之事,生死也是如此。
“带他们去换衣裳,另外,给些钱,好歹也是韩氏的人,出门穿个破烂衣裳,丢人!”
韩润这话有讥讽李献寒酸之意,李献苦笑,“不瞒韩郎君,如今这生意不好做了。”
“为何?”韩润心中一动……韩氏背靠李德明的女人,有权有势,但这几年生意却有些停滞不前。
对于权贵来说,越是生意不好做的时候,他们越好挣钱。
反而在太平岁月里,他们的日子会艰难些。
“上次兴州攻打镇远城失败,那位巨子越发得意了,我等贩卖粮食若是经过他的地盘,粮食尽数会被留下,价钱倒是给的不错,可咱们哪敢和他们做生意啊!”
李献叹道:“不是小人胡诌,若是被人举报,小人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镇远城?”韩润知晓堂兄的打算,也知晓兴州来的使者,他矜持的道:“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难道有行动?
李献心中微动,“难道大王要出兵?那可太好了。”
“大王没空。”韩润淡淡的道:“不过我盐州……罢了,和你说这些作甚?”
“要不,小人请郎君喝杯茶,好歹也知晓些大势,以免走错了地方。生意做不成不打紧,就怕跳进坑里爬不出来。”
这人真是知趣,韩润点头。
贵人无聊了最想作甚?
有人请自己去喝酒,一边喝酒一边听那些蠢货吹捧自己。
不是没钱喝酒,要的就是那种不花钱的优越感。
李献请韩润去青楼好生玩了一次,喝到最后勾肩搭背,韩润装作压低嗓子的模样,用一种带着优越感的语气说道:“盐州要出兵,弄死那个狗屁巨子!”
“噢哟!”李献一拍大腿,身边女妓尖叫一声,然后捂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二人。
“滚出去!”李献指指外面,等女妓出去后,他举杯,真诚的道:“您这个消息可是救了我。”
“怎地?”
“实不相瞒,我准备回程时去镇远城看看,说是那边铁器好,我想买些带回去贩卖。幸亏您这个消息,否则我一头撞进去,怕是出不来了。”
李献一饮而尽,握着韩润的手,真诚的道:“以后您就是我哥,有事您吩咐,千万别客气。”
随即二人痛饮,收了个小弟的韩润心情大好,非得要和李献在一个房间比拼技术,可李献却羞愧的摇头,说自己不行。
于是,隔着一堵墙,二人开始较技。
隔壁开始折腾了,这边女妓一脸期待的看着小白脸李献,“郎君,来嘛!”
李献坐在那里喝茶,放下茶杯,女妓吃吃笑着往床里退。
“自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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