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诗莲
刘香兰打开门,见到了推着自行车、满头汗珠子的马秀萍。
见到刘香兰出来,马秀萍连忙说了前因后果。
“最近有人找花草铺子麻烦,我跟元山两个人感觉自己应该能对付的来,就没来找你帮忙。”
“今天一大早,他们来堵门了,不让花草铺子开张。”
刘香兰闻言之后,顿时吃了一惊。
“谁来找麻烦?你认识不认识?”
“我不认识他们,但是知道他们一群人都是姓赵的。”马秀萍说道。
刘香兰听后就皱起了眉头。
姓赵的,青山县城赵家?这群地头蛇不是已经被纪元海压下了吗?
而且,纪元海当初也说过有人看赵家不顺眼,他们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不会再欺行霸市的。
怎么又冒出头来了?
刘香兰感觉想不出来答案,只能对马秀萍说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跟你先去看看吧。”
“如果咱们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也只能去给纪老板打电话,有些事情也只有他才能解决得了。”
在纪元山和马秀萍夫妻俩、还有其他外人面前,刘香兰称呼纪元海一直是纪老板,主要是不表现的太亲近,防止别人产生其他想法。
马秀萍虽然是个贤妻良母,但是毕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听了刘香兰的话后,便点头称是:“麻烦伱了,刘姐,快跟我去看看吧。”
说着话,调转了自行车,让刘香兰坐后座。
刘香兰却是又连忙回了屋子,穿好了衣服,束住晃荡不休的身体,免得惹人注目显得不正经。
又推醒了女儿:“好好在家呆着,别乱跑,饿了吃点剩饭剩菜,不许出家门。”
“娘,你干啥去?”
“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刘香兰说了之后,往身上带了一百块钱,离开家关好了门,跟马秀萍前往县菜市场,转过一条小巷,到了花草铺子前。
两人刚到,就看见七八个汉子叉着腰,站在花草铺子前。
领头的那个人穿着花格子衬衫,斜着肩膀歪着头,脚底下好像是按了弹簧似的一晃一晃。
纪元山脸色涨得通红,被他们堵在门口,进退不得。
马秀萍立刻上前一步,冲过去跟纪元山站在一起:“你们想干啥啊!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啊!”
有她支持,纪元山也是有了勇气,不再那么窘迫难堪。
“对,你们想干什么啊?我这生意凭什么不能做?”
领头的那个人从嘴里面取出烟,喷了一口,撇嘴看看这俩人,目光一转还是落在一群人之外的刘香兰身上:“一丈青,你可算是来了。”
“这花草铺子的买卖,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你当这是你家男人啊?”
刘香兰也认出来人是谁——菜市场这一片的地痞赵建国。
早在纪元海接手这个花草铺子的时候,这个赵建国就不务正业闹腾过一次,当初铺子的主人还是高大明。
这两年时间,随着生产队已经渐渐名存实亡,城里面闲散人员越来越多,赵建国这种一开始就不当好人的,也拉起了十来个人,越发显得无赖流氓,原本瞧不起赵建国的人,也渐渐不敢说他、笑话他,生怕惹麻烦。
刘香兰到底独自经营店铺已经两年时间,好歹是比纪元山夫妻俩有章法一点。
她无视了赵建国嘴里面不干不净的话,默认了赵建国对她“一丈青”绰号称呼,直接说道:“这倒是稀奇了,这买卖我想怎么办,还用得着你赵建国来管?”
“你什么时候能管这些了?没听说你在市场管理处上班啊!”
赵建国嘿嘿一笑:“你没听说的事情多了!”
“一丈青,你这买卖怎么转手不干了?这两口子是谁啊?呆头呆脑跟呆头鹅似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刘香兰皱眉:“我这买卖可不是转手啊,还是我们自己家的!赵建国你要是跟我要表示,我可有话说了,当初我这个花草铺子怎么经营,是我跟赵老太爷、赵成才他们商量好的……你来跟我要表示,他们知道不知道?”
赵建国笑了一下:“这事情可巧了!老太爷上个月发丧出殡,他老人家没办法知道了。”
“至于说赵成才,我也不用问他;就算是我问他,他难道还能帮你出头?他快恨死你了吧?”
刘香兰闻言,顿时心里面咯噔一下子。
赵老太爷这个老人家,虽然办事都是站在赵家立场上,但是个说话算数,挺在乎脸面的。
他这么去世之后,他说过的话、定下的事情恐怕就要不再算数,赵家的人要是想不起来花草铺子也就算了;像是赵建国这种流氓地痞,想起来花草铺子,就来勒索好处,要“表示”一下,只怕是一个开头,而不是结束。
要是今天给赵建国一点“表示”,能把他打发了,让他以后不再来,刘香兰立刻就可以掏钱。
但是刘香兰怎么看赵建国这群人都不像是好说话,守信用的。恐怕是拿了钱之后,还会再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表示”。
毕竟,菜市场这边赵家人居多,他赵建国要是对赵家人要钱,他家里长辈都得抽他嘴巴子;而刘香兰这个外来才两三年的外姓人,赵建国得了好处,肯定还会想要再拿。
心里面想着,刘香兰又看向赵建国,跟他四目相对,想看清楚他的打算。
赵建国却是一双贼眼溜起来。
都说这“一丈青”刘香兰看上去来劲,看着就像是能骑高头大马的,这模样跟身材真是不赖——年龄是稍微大了点,瞧着有二十七八,但这骨子里面的风味比某些黄色的小纸片都好啊!
“赵建国,你想要怎么表示?”刘香兰说道,“说说吧。”
“我这买卖本钱不大,你想要表示我也不是不给;但是你得想好了,要是你要的太多太贪,我的买卖就不干了,到时候咱们一拍两散。”
赵建国也是地痞无赖混惯了,听到刘香兰这句话,顿时笑了一下:“好啊,你这话我听着就感觉好。”
“你买卖不干了,来找我!我有别的买卖让你干!”
说完之后,赵建国就嘿嘿笑起来。
他身边的人也都吭哧吭哧笑着,跟一群狗咧开了嘴似的。
刘香兰见到赵建国这么说,又看到他们这一群人不怀好意,胆子好像挺大,心里面也是有点嘀咕。
店铺也好、买卖也好,说到底都是元海想要帮我、帮他兄嫂和家里改善生活,赚钱多少其实远不如我们自身安危重要。
若是我出了事,元海应该会生气,也许会可惜,总不会把钱看的比我还重要;若是元海的兄嫂出了事,我就算是死在元海面前,也偿不了罪过,那更是钱财买不回来的。
想到这里,刘香兰已经有了决断,对赵建国说道:“赵建国,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想要表示,我们自然有表示;咱们可以说好了,给你这个表示以后能管多长时间的用,以后不能动不动堵门。”
“如果你也不说清楚,今天要了明天还来要,弄得我们买卖没办法做,那我们也只能关了门,改天卖了这个铺子做其他生意去。”
赵建国还以为她说空话,笑道:“好啊,我看看你们怎么关门?”
刘香兰见他还是这态度,也不说要多少钱表示,也不说给了钱之后多长时间不来打扰,心说这群王八蛋恐怕是吃定了我们,根本是有多少钱就要拿走多少钱。
这个不要脸的团伙,搞不好吃干抹净还要害人吃人啊。
心下一横,刘香兰说道:“纪元山、马秀萍,你们两位把店铺门关上,上了锁,拿好了东西骑自行车回家吧,我也回家去。”
“人家这样上门堵着不让做生意,咱们就不开门了。”
“等过一段时间,咱们把店铺卖了,换个其他地方做生意,也是一样!”
纪元山闻言大吃一惊,看向刘香兰。
这赚钱的生意,说不要就不要啊?
马秀萍用力拽了他一下,口中应道:“刘姐,好,我们知道了!”
说着话,进屋里拿几样东西收拾停当,锁上店铺的门,招呼纪元山回家。
刘香兰看了一眼赵建国,也跟着纪元山、马秀萍往外走。
你们愿意堵门,就堵着吧,我们生意不做了。
赵建国见他们三个越走越远,也有点傻眼:真就不开门了,不做买卖了?
“哎!一丈青,你等一下!”
“咱们好好商量啊!”
紧走几步赶上去,赵建国说道:“你们表示一下,这件事就能过去。”
“表示,是多少钱啊?管多长时间啊?你要是说话不算数呢?”刘香兰停下脚步,问道。
赵建国想了一下:“你说呢?”
“我不会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算的,”刘香兰说道,“还是你说。”
赵建国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块钱,一个月——”
“算了吧,我们有这个钱干什么不好?”刘香兰冷笑一下,摇摇头,“我们还不如改行干别的。”
赵建国也感觉有点多,犹豫了一下:“那就三十块钱一个月?只要你给钱,就保你这个铺子安然无恙。”
刘香兰有些犹豫:三十块钱一个月,一年可就三百六十块钱。
这钱可真不少啊!真给这个地痞无赖?
自己要是开口应了声,给了这个钱,往后纪元海、纪元山他们埋怨自己处理不妥当,可怎么办?
“这个钱也不少,我得考虑考虑,最后给你个答案。”
刘香兰说道。
赵建国闻言,顿时有点着急:“你考虑什么?是不是转头就想不做买卖了?”
刘香兰说道:“考虑的就是这个,到底是给你钱能保平安无事,还是我们改行做别的更好。”
赵建国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一丈青,你这就想的不周到了;你就算是改行干别的,总得在这个青山县城里面。”
“在这青山县城里面,我赵建国可是有几分脸面的,你别管干什么,我到时候都能想办法找到你,这钱你该给的还是要给。”
他这话没吓住刘香兰,可把纪元山和马秀萍给吓住了,一时间心里面都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刘香兰知道赵建国纯属吹牛皮,县家属院、团结巷子这两个地方他这个流氓地痞带着人放肆试试?
“你要这样说,那就没什么可说了。”刘香兰说道,“我们回去就准备卖这个铺子,再去其他地方做生意。”
“你如果心疼钱,其实也有办法……”赵建国怪笑一下,盯着刘香兰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不交钱,你想不想试一试?”
刘香兰听了这话之后,见他目光古怪,才知道他居然盯上自己的人。
“不用了!”
刘香兰冷哼一声:“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话,也不顾赵建国再说什么,和纪元山、马秀萍两人一起走出菜市场。
出了菜市场后,纪元山坐在了路边,低垂着脑袋,叹气不断。
“元海好好的生意,交到我手里,让我弄成这个样子!”
“我咋有脸跟元海说啊?”
刘香兰说道:“你也别着急,这件事不怪咱们。”
“当初花草铺子能开起来,是纪老板一个人到了菜市场,找了那个赵老太爷说好的事情;现在赵老太爷没了,赵建国这样的地痞无赖又不讲究什么脸面规矩,咱们又是菜市场的外姓人,难免就要被他盯上。”
“你们先回家休息两天,看看生意还能不能做起来,之后咱们再说。”
纪元山擦了擦眼睛:“那要是不能做生意呢?”
“我估摸着,纪老板这两天也快回来了,”刘香兰说道,“如果纪老板回来,咱们就让他拿个主意;不管是这个店铺卖了重新开别的生意,还是纪老板有办法把这个赵建国收拾了,咱们听他的总不会有错。”
纪元山闻言,总算是点点头,不再唉声叹气。
不过,这心里依旧还不是个滋味,总感觉自己辜负了元海给的一片心意。
回家之后,爷爷奶奶和爹娘,怕是要训自己吧?
让纪元山和马秀萍先回去,刘香兰也买了点吃食,回了位于团结巷子的家。
打开家门,刘香兰跟女儿说了说话,自己坐在一旁怔怔出神。
元海要是回来,那当然是好。
元海要是不回来,应该就是不要我了吧?
也对,我这样不吉利的女人,浑身汗毛都不长,还带着一个小的,还克死过男人——元海对我已经够好的啦!
他就算是不来,就算是不要我,我也得帮他把这件事给处理好,不能让他兄嫂吃了亏。
不知不觉,一天又这么浑浑噩噩过去。
刘香兰没有对付赵建国等人的办法,思来想去,纪元海如果不回来,就得低价卖了花草铺子,远离那个是非之地才能平安。
要不然,真要被流氓地痞闹的,人出了事、钱也赚不到,那才是最大的坏事。
第二天,马秀萍和纪元山两人来到了县城刘香兰家里,询问刘香兰有没有什么办法。
刘香兰也只能告诉他们没什么办法,顺便把自己考虑的事情告诉他们。
赵建国那种流氓地痞只会得寸进尺,不像是单纯拿钱就能解决的,为了安全起见,最好避开他们,不跟他们打交道。
“那真要是低价卖了铺子,我们接下来在县城做生意——”
纪元山有些担心。
刘香兰说道:“放心,这主意是我出的,我肯定帮你们顾全了。”
“如果真是要卖了铺子再卖,这里面差多少钱,我帮你们补上;如果你们不买铺子,而是在县城里面买房子,我也帮你们。买了房子之后,在县城住下,慢慢找相对稳定工作,也是一个办法。”
刘香兰的后一个主意,纪元山其实感觉不错。
不过他也知道不可能——纪元海把这个铺子给他,就是希望他能照顾家里长辈,而不是让他们夫妻俩跑到县城来享福,扔下爹娘、爷爷奶奶不管。
他要这么做,爷爷奶奶和爹娘肯定不愿意看到他把元海借给的家产变成他自己的,他自己心里面也过不去。
这么做,太不爷们了。
正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刘香兰的女儿小跑着去开门:“谁啊!”
“晓红,是我啊!”纪元海笑着说道。
刘香兰的女儿顿时欢呼一声:“娘,纪叔叔来啦!”
刘香兰惊喜地霍然站起,一股热流险些发作泪水涌出来,只是纪元山、马秀萍还在,她又不得不强行压住,故作正常。
这些天以来的担忧、胡思乱想,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
他终于是来了!
“纪……”刘香兰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喉咙因为激动而哽住,连忙转头擦一下眼泪,清一下喉咙,才一脸欢喜走出去,高声喊道,“纪老板,你回来啦!”
这一声,让刚进门的纪元海心里面一动,顿时也把称呼改了:“刘香兰,店铺那边怎么样了?还好吗?”
话还没说完,纪元山、马秀萍两人都神情激动地走出来。
“元海,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回来了,这事情就好办了!”
纪元海一脸惊讶:“怎么回事?”
纪元山、马秀萍两人连忙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刘香兰在一旁渐渐压住心中的激动,帮忙补充两句。
纪元海听到赵老太爷已经去世,赵建国领着流氓地痞上门要“表示”捣乱,而且那群人还很大胆,好像是贪得无厌。
“这生意可不好做了……”纪元海说道,又赞赏地看了一眼刘香兰,“刘香兰考虑的很对,一个店铺而已,能值多少钱?这买卖做不做都不是那么紧要,最重要的是咱们自身安全。”
“流氓地痞捣乱,你们解决不了,关门不理他们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看见他的赞扬,刘香兰顿时心里甜如喝蜜。
“这件事我去菜市场那边转一转,看看能不能解决了。如果不能解决,我就帮你们在团结巷子这里买个店铺,卖点吃喝早点也可以,卖点衣服也可以,干脆连花草生意也别做了。”
纪元海对纪元山夫妻俩说道。
纪元山和马秀萍都是十分不好意思:“元海,你这也太费心了!”
“这样不好……花你太多钱了。”
纪元海笑了一下,示意他们不必客气。
如果不是担心贸然给太多钱,可能让家里出现不好的情况,纪元海可以直接给更多钱,现在帮兄嫂找一个更加安全放心的地方经营小买卖,反而算不上什么。
团结巷子这里,主要居住的是青山县城铁饭碗职工、体制内人员,可以说都是正派人,流氓地痞也不会跑来闹事——搞不好公安的家属,甚至公安本人就在旁边,他们来闹事那就是找死。
有纪元海,三个人顿时就像是有了定海神针。
“元海,你这次回来,荷苓没回来啊?”马秀萍问道。
纪元海笑道:“对,没回来。”
他本来是想着只把刘香兰母女带走,等省城忙一段时间后,再带着陆荷苓回来;今天既然见了纪元山和马秀萍,倒是改了主意。
干脆自己回小山屯一次,跟爷爷奶奶、爹娘说一说情况,在省城还有生意要忙,这个暑假就不回来了,到过年的时候,再一起回来过年。
纪元海又对纪元山夫妻俩说道:“我在省城那边也有事情要忙,回来也就几天时间;本来回来就是想要看看店铺这边情况处理的如何,结果还真有点事情。”
“等我解决了这件事之后,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见见爷爷奶奶和爹娘,呆两天就走。”
“整个暑假就几天时间啊?”纪元山有些不舍地说道。
马秀萍笑道:“其实元海兄弟考虑的也对啊,这暑假时候又不是过年过节,该赚钱的就得赚钱;寒假时候过大年,全家人团聚,那时候才是重要。”
“现在我们都忙着赚钱,家里面的老人家只会感觉心里安稳。”
“等过年时候不回来,老人心里面可就空荡荡喽。”
纪元海笑道:“是,嫂子说得对极了。”
等他们话说的差不多,刘香兰说道:“纪老板,你一路上从省城回来累不累?饿不饿?我给你做点饭,你睡一觉再说?”
纪元海摆手一笑:“这有什么累的,我稍等就去菜市场转一圈,找人问一问,聊一聊。”
又招呼刘香兰的女儿:“晓红,怎么也不怎么说话啊?叔叔这次来没给你买好吃的,明天跟叔叔去逛街,到时候再买好不好?”
刘香兰的女儿说道:“纪叔叔,我改名啦!”
“我不叫王晓红啦!”
纪元海讶然看向刘香兰。
刘香兰解释道:“王家对我们娘俩坏得很,我女儿不随他们家的姓。”
“给她想了个名,叫刘诗莲。”
纪元海笑道:“这名字好,又有诗歌又有莲花!”
纪元山和马秀萍也都连忙称赞。
刘香兰的女儿刘诗莲高兴地欢笑:“我也感觉这个好听!”
跟“刘诗莲”这个名字比起来,“王晓红”简直是随意简陋,再说王家的姓氏实在是让刘诗莲感觉不到温暖,一点认同感都没有,所以她改名一点都没有不舍,只有高兴欢喜。
本来就和母亲相依为命,随母亲的姓氏,她也十分乐意。
“好,刘诗莲!”
纪元海笑道:“今天纪叔叔第一次听到你这个名字,作为庆祝,一定要给你买点好吃的回来!”
“你想吃什么啊?刘诗莲。”
刘诗莲很懂事地说道:“纪叔叔给我买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就是不给我买,我也很高兴啦。”
纪元海问道:“为什么高兴啊?”
“因为纪叔叔来了啊。”刘诗莲说道。
纪元海闻言哈哈一笑:“这孩子真聪明懂事,差不多该上学前班了!”
纪元海让刘香兰做些好饭好菜,马秀萍连忙开口帮忙。
随后,纪元海跟纪元山两人离开团结巷子,前往菜市场那边。
先去了菜市场管理处,纪元海询问了一下情况。
管理处接待他们的是个胖男子,一说话就打哈哈,办事情也是打哈哈,嘴里都是“我们注意一下”“尽可能妥善”之类的话语。
纪元海一看就知道没戏。
再去街道办询问,结果也是不冷不热,没什么结果。
纪元海沉吟一下,去了卖塑料花的赵成才店里——当初赵成才家也是真花、假花混着卖,还跟纪元海抢生意闹矛盾。
对于纪元海这个敢动手打人还能全身而退的家伙,赵成才可谓是印象深刻。
纪元海一进门,赵成才就问道:“你怎么来了?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最近让人对付我,想让我的铺子开不下去?”纪元海直接说道。
赵成才一脸愕然,随后苦笑:“这话都是从什么地方说的?我哪有这样的闲心?光是做生意就够我忙的了!”
纪元海见他不知情模样,而且塑料花、塑料制品生意也的确不错,并不少赚钱,也就信了八成。
“赵建国又上我店铺捣乱了,不是你派去的?”
赵成才摇摇头:“这事情我是真不知道!”
他儿子在门口搭腔:“这事情我知道啊,赵建国最近挺牛逼的,找了不少人拉帮结伙,听说还睡了好几个大姑娘,弄了不少钱。”
“你那个花草铺子又不是我们赵家人开的,他上门去找你们要钱,那就对了。”
赵成才大怒:“你怎么又打听这些!赵建国那样的,以后死都不知道死在哪儿!”
“可他现在挺牛逼的啊。”赵成才儿子有些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纪元海见他知道的多,便问道:“你跟我详细说说。”
“你以前揍我那么狠,还逼得我家里不能卖花,我凭啥给你说?”赵成才儿子说道。
纪元海笑着掏出五块钱:“说说呗?回头找个姑娘逛逛街,也好早点结婚。”
赵成才儿子挠挠脸,接过五块钱,跟纪元海把赵建国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简单来说,赵建国这群人现在胆子挺大,不光是收钱,还有时候调戏妇女,信用也是一天一变,说的话跟放屁差不多。
县城里面治安也的确不好,就算没有赵建国,也还有其他游手好闲的人。
纪元海听后,心里面就有数了。
菜市场这边的铺子,的确是不适合经营了——他能镇得住场子、随机应变,兄嫂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和眼光。
今天对付了赵建国,明天还有其他人,纪元海不可能一直围绕这件事情操心费神。
非得等到,两年后来一次重拳出击之后,治安才会明显变好。
跟赵成才父子告别之后,纪元海和纪元山返回刘香兰家里。
跟刘香兰、马秀萍说了情况之后,纪元海说道:“现在这个情况,虽然赵建国不是个东西,但还有更多人没有正经工作,可以说有这方面的土壤。”
“我现在就算是帮忙解决了赵建国,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菜市场那边花草铺子就不开了。”
这个决定是纪元海做出来的,纪元山、马秀萍也都无话可说。
只是难免都有些迷茫:好不容易把花草铺子的经营路子摸清楚,又不开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纪老板是不是要低价卖了铺子,买新的铺子?”刘香兰开口询问道。
纪元海微微摇头:“没这个必要。”
“菜市场的花草铺子就在那里保持着,好歹是一份地产,等将来的时候自然有用。”
“我在团结巷子这里给我家买一个铺子,让我哥我嫂子经营就好了。”
纪元山和马秀萍顿时都吃了一惊:不卖原来铺子,直接重新花钱买?这得多少钱啊!
他们感觉这样纪元海花钱太多,很不合适。
纪元海反过来劝说他们不要在意这些,以后好好经营,帮着孝顺照顾老人就好了。
中午,四个大人加一个刘诗莲,一起吃了一顿鸡鸭鱼肉俱全的丰盛大餐。
下午时候,纪元海找到县城里的中介,询问团结巷子附近的店铺、临街住宅有没有往外卖的。
还真找到一个地方,位置勉强算是可以。
纪元海定下来这个店铺,等明天时候给纪元山夫妻俩过户。
又去电话局打电话给芳草轩,纪元海想要告知陆荷苓、王竹云自己要停留几天的消息。
结果无人接听——芳草轩现在无人,陆荷苓和王竹云都在小院,霍连诗和萧红衣也不会进芳草轩。
纪元海只好打电话给四季服装公司告诉袁中华,让他下班时候去小院转达一下自己的消息。
把事情都安排差不多,纪元海跟纪元山夫妻俩回了小山屯。
见到爷爷奶奶、爹娘,一家人团聚,纪元海说了这个暑假比较忙碌,要在省城赚钱的事情,家人也都可以体谅。
第二天,纪元海给纪元山夫妻俩过户了店铺,并留给他们五百块钱本钱;至于他们做什么生意,纪元海就不管了。
只要勤劳肯干,外部又没什么因素影响,做生意终究要赚钱的。
回到小山屯,纪元海又留下五百块,是给爷爷奶奶、爹娘改善生活的费用,爷爷奶奶都连忙说不用,又把钱塞回来。
推让劝说了好长时间,纪元海才留下了两百块钱。
对于爷爷奶奶、爹娘来说,这生活可就十分满足了。
家里的事情都解决好,纪元海再次来到刘香兰家中,买了吃喝玩具,让刘诗莲在隔壁玩耍,两人才得以互诉衷肠。
听到刘香兰的担忧和漫无边际的想象,纪元海也是感觉好笑。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会骗你?会抛下你不要?”
刘香兰害羞不已,小声认错:“元海,我就是想错了嘛……”
说着话,用力绞动一下,作为讨好。
“你就……原谅我吧。”
纪元海睁大眼睛,心说这简直是压榨、抽水两用的,也亏的是我能把她摆成诸般样子。
马力是真的大。
良久良久,刘香兰才回过神来靠在纪元海身边。
低头见到纪元海依旧,便托着软弹的白雪侍奉。
“元海,你知道我女儿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她小声说着,“其实不光是刘诗莲,更是思念。我心里面一直思念着你……也生怕你再也瞧不上我,到时候只能留下思念……”
纪元海听的心中也感动,与她好在一处。
第二天,两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带着刘诗莲前往省城。
带着行李包裹走出团结巷子一段距离后,迎面来了几个摇头晃脑,穿花格子衬衫的人。
“哟,一丈青,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赵建国打量着,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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