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快起盾!起盾挡箭!”
“将军你没事吧?”
仅仅只是刹那之间,许多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颜良大军靠前方的亲卫营便忽地乱成了一团。
靠他最近的几名亲卫更是大惊失色,连忙把他从马上扶了下来。
死死摁住其肩膀上那枚箭矢。
生怕其身形或箭矢摇晃,不小心牵连到箭矢里面的倒钩,使得伤势更重。
没错!
在颜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际。
江越丢出的那枚箭。
竟然就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速度,眨眼间比之弓弦射出的还要快,还要狠地已然将他射中!
这令颜良被亲卫们托着坐在了地上好几秒,直到肩上疼痛感完全无法忽视,才是忽地暴怒如雷却又震撼异常!
“江姓小儿!”
他一把推开周围亲卫,怒喝一声后,悍然不顾伤势扩大,硬生生将箭矢从肩膀上连血带肉地扯了出来,面目狰狞而又恐怖地望着远方粮寨上的江越吼道:
“吾必食尔肉,吞尔血,拿尔之骨熬汤!!!”
“哗!”
原本两军见他忽然消失还愣然了一会儿。
可此刻听见他的暴喝。
再看见他那暴怒狰狞,金甲沾血,扯箭带肉的一幕,不由同时被吓了一跳。
只能说其不愧为袁绍手下顶级大将,更是天下名将。
一怒狂啸。
竟是比之典韦之前的骂喝,还要震人心魂。
不过。
与此同时。
随着他这一咆哮,也令两军之中,碍于视线遮挡,或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所有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
中了!
颜良提弓如满月,都不仅未中,还被徒手抓住的一箭。
被江越奋力一掷后,反而中了!
直中袁军头号两大名将之一——颜良!
竟然真中了!!!
“呼!”
“这怎么做到的!离得这么远,颜良将军本就是故意将军阵停在弓箭距离之外的!”
“没错,除了将军这种顶级将领,在这个距离还能以精弓射箭外,常人射出的箭根本无法飞这么远好吧!何况……何况他还是用手扔的?!”
“此人徒手扔箭,竟比精弓还厉准?!”
“恐怖如斯!”
“以前怎从未听闻如此猛将,怪不得能斩得了高干将军!”
“……”
转瞬之间,两军再度动摇私语。
袁军不说丧失军气。
最少也是被这一箭给刺得有点骇住,生怕江越那边还能随意甩出几箭,轻易取掉他们中谁的性命。
而曹军这边,就连虎豹骑与典韦看着脸色淡然的江越都有些目瞪口呆。
一时倒还不如袁军的窃窃私语,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唯有江越。
听到颜良说要吃自己肉,吞自己血。
眼中霎时再次浮现出了,那日浮桥上,颜良之兄文丑推他同乡落河。
他与数百乡人去讲理。
最终却大都填了鱼嘴。
染得河水猩红,水流端急,却都一时半刻未曾将礁石上的残肢碎肉给冲没的画面。
他神色依然未动,眼中却有着丝丝猩红显露,也不顾一只手上还有被箭划破的伤,双手猛地拍在高墙围栏上道:
“颜良!”
“我让你一只手,敢与我厮杀否?!”
“这……”
此话一出,身侧典韦再度一怔,手持利斧不知说什么。
倒是远处的袁军中。
颜良双目忽突,狰狞面孔更恶,开口便欲答应。
但不待他开口。
其身旁的百夫长,便猛地抱住他指向身后道:“将军莫要中计,你看那!”
颜良稍稍一钝,回头看去,陡然惊了一下。
只见袁军数千铁骑的后方。
不知何时。
竟然有一支步骑联合的大军,缓缓行来。
其军远看不算锐利。
并非那种全军皮甲,制式刀矛齐全的那种顶尖精锐。
但军威整齐,行军不紧不慢,足足近万的军队以合围之势朝着这边扑来。
配合着粮寨上。
江越与许诸的那千余精兵。
要真让它围住。
那以兵法之见,就算是最蠢的人都知道,如若对方有杀意,那颜良此支精锐骑兵不灭也得降!
“是曹军!”
“那曹贼估计收到传令兵消息,见我们将典韦跟那江越围住了,竟然直接派大军来助!”
颜良不愧是袁氏麾下名将,一见身后那支兵马的动静,狂怒的头脑霎时冷静了一些。
虽然仍气。
但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
也不知是为大局考虑,还是担忧负伤对单挑不利,他最终还是猛地一挥手道:
“退军!”
有他这句话在。
本身便士气不佳,加上同样看到了曹军来了援兵的袁氏精骑也不再停留。
借着全是骑兵之利,全军驾马急行。
赶在曹军援军的合围之前急忙突围,在粮寨上虎豹骑等军士的目光下往远方逃走。
“哈!”
“贯听袁绍手下颜良文丑两将精猛无敌!”
“竟然就这么撤了?”
粮寨上同样看到远处援军到了的典韦见颜良撤军,立时有些不快地猛拍高墙围栏道。
他见江越刚刚如此悍勇,还想着真能见一见其与颜良的单挑厮杀,甚至亲自也上场厮杀发泄一通呢。
自从与吕布一战受了重伤后,曹操就一直不许他打架。
早就把他给憋坏了!
典韦如此。
但粮寨内的其他人可不敢这么想。
他们见颜良退军,己方又是士气大盛,江越还射了颜良一箭,已然是欣喜若狂!
若不是颜良没死,都想将此战经历当作传奇战役吹嘘了。
唯有江越见颜良走了,只是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目光盯了其离开的方向许久才移开。
只有他。
不对。
还有他身侧,此时仍为江越扔了颜良一箭而激动不已的江淮知道。
他究竟多么想颜良接受他单挑的提议。
又多么地想……杀了颜良!
将其首级提到其兄文丑面前,再一同宰了!!!
“将军,布条。”
马乐不知江越是如何想的,却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激烈,小心翼翼递上一条干净布条道。
他不明白。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能令如同神将般的将军发愁的。
江越接过布条,将手掌上的伤口缠住,倒也没有解释,转而疑惑地看向那支大股援军道:
“典韦将军,你不就是主公派来支援我的援军吗?怎么还有援军来,而且是如此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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