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英急急地冲进正厅,眼睛明亮地盯着孟知意手里的帖子。
“我听门口王伯说,还是太妃娘娘送来的帖子是不是?”
孟知意这会心里也快意得很,嘴上却还是责备安怀英的冒失:“嚷嚷这么大声做什么,只是说让芷宁去参加生辰礼罢了,你这么大辣辣地瞎张扬,你妹妹日后还怎么做人?”
安怀英混不在意,“以芷宁的品貌,见过她的哪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啊?我说母亲就是太谨慎了,我常听荣亲王孝顺至极,能得到太妃的青睐,不就说明芷宁这事板上钉钉了!”
一旁的安怀玉脸上也止不住笑意,“二弟说的是,看来是咱们芷宁的闺中美名传出去了,也是,只有像芷宁这样的大家闺秀,才有资格嫁入高门!”
“对啊!”
安怀英显然也是无比赞同,“没见过哪家正妻是什么乡野村姑,到时候要是国礼大事,岂不是惹天下人笑话?”
唯有安怀明的话到了嘴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只抿了抿嘴跟在二人身后并未作声。
“要我说,但凡荣亲王亲眼见过芷宁,定不会再理会那乡下来的粗鄙丫头,而会将芷宁抬为正妃!”
安怀英越说越激动,仿佛安芷宁这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荣亲王妃,他也跟着扶摇直上了。
“最好是能把那个村妇……”
“把那村妇干什么,赶出安家还是赶出这座京城啊?!”
安若晚一步迈进大厅,冷峻地眼神看着原本兴奋激动的安家人在她进门之后骤然安静下来,突然冷笑一声。
“说啊,怎么不说了,方才不是一家人还其乐融融的吗?”
孟知意勉强想要打圆场,“不过是随意玩笑而已,你怎么当真了?”
“什么玩笑,也说给我听听呢!”
安若晚一步一步走进,分明还是一个刚过及笄的少女,浑身的威压却叫安家人喘不上气。
到底还是安怀英看不过眼,呛声道:“说就说!少在那显摆你那未过门的亲王妃身份了,如今芷宁也得了太妃的生辰贴子,到底是真正的亲王妃还不知道是谁呢?”
一旁的安怀玉也冷了脸色,“做女儿的无故晚归,不对长辈行礼也罢了,谁准你用这种口气对母亲说话?”
安若晚却根本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眼神落在安芷宁手里的帖子,看着她脸上掩盖不住的得意,不由笑了起来。
“懂了,因为争论卖哪个女儿吵起来是吗?”
这话一出,安家几人俱是脸色一变。
“没见过这种八字没一撇就上赶着要把女儿送上去倒贴的人家,好歹也是相府的子女,我看着怎么跟乡下荒年把女儿卖窑子换钱的畜生也没什么区别?”
“住嘴!”
孟知意怒喝道:“谁准你……”
“凭什么让我住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住嘴?”
安若晚根本不给孟知意留一点面子,“做长辈的毫无伦常道德,怎么还想着儿女来服从你的管教?怎么,好的都要给安芷宁,坏的都让我一人消受,我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亲娘?”
“安若晚!你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
安怀玉最先回过神,往前一步还想要找回场子,但只说出一句就被安若晚堵了个正着。
“呦,戳中你肺管子了?怕人说就少落人话柄,有本事就去混出点名堂,省得安家上下三个男丁混不出一个有出息的,还要卖女儿来换功名!”
安怀玉被她骂得满脸通红,偏偏那般粗俗的话语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
安若晚手指点着安怀英,“每个男人都要拜倒在安芷宁的石榴裙下?也包括你是吧?我说何必费尽心思给她找夫婿,你干脆把她娶回家得了,省得你整日这也心疼,那也舍不得的,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放心!”
“你怎么……”安怀英气结,怎么也想不到安若晚张嘴这般粗俗,为着安芷宁的名声,他不敢回怼,只能赌咒发誓。
“我对芷宁绝无非分之想,你休要污蔑我们的兄妹关系!”
看着一行人被她骂得抬不起头,安若晚耸了耸肩,冷笑道:“关我屁事,要唱戏自去南曲班子!”
安芷宁一副柔弱的模样上前,故意伸手递出帖子,低声问道:“姐姐可是因为我也有帖子才会这般气恼?”
不待安若晚开口,她便接着说道:“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如若不然,我去回绝太妃?左右即便被责罚我也不怕,只要家宅和睦,芷宁就开心了。”
待她话音落下,安家几人愈发心疼,尤其安怀英只恨不能把安若晚活剐了。
“去!干什么不去?”
安若晚意有所指地看着错愕的安芷宁,“反正荣亲王后院又不可能唯有我一人。”
闻言,安芷宁面上刚涌出几分笑意,就听到了安若晚的下一句。
“总归需要几个通房丫头不是?”
话落,安若晚便大踏步回到了揽星阁。
待安芷宁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何意后,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却被这番话气得不轻!
眨眼间,距离珍太妃的寿宴只剩几天时间,安若晚正犯愁穿什么衣服合适,说来可笑,她堂堂相府嫡女,至今都没有一件上得了台面的宫装。
孟知意一心只想打扮自己最疼爱的养女安芷宁,从来安若晚都是捡安芷宁剩下的,整个衣柜寒酸得甚至比不上一个县令的家眷。
正发愁着,突然听到后头,彩环惊喜道:“小姐,荣亲王又叫青峰将军送礼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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