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走,桑桑重病缠身,正是需要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吗?我知道我不走陛下便不会罢休,所以我只能走。”
“可是桑桑晕了,我怎么能放心走?我多想冲过去看看她啊,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是臣,他是君,他是君,哈哈哈!”
冯润生一脸落寞,痛苦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所以,我就算担心的要死,我还是得装出没事的样子离开,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你们只看到表面,你们谁知道?谁理解我的痛楚?我去救姐姐时,我想的是去看桑桑,但是陛下在,我如果去了,他定然不会罢休。”
“......”
桑岐跟贺兰惠纷纷沉默。
“求求你们,帮我,否则我真的会死。”
冯润生目光狂热,神情癫狂不已。
望着如此的冯润生,桑岐跟贺兰惠一同叹息了一声。
至于苏小满,早已到门口去盯梢去了。
娘娘救了她一命,若是被陛下回来撞见,绝对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见他们默许,冯润生开心坏了,直接脱下靴子,便藏在了榻下,光着脚跳上了榻。
依偎在桑宁身边,冯润生看看身前桌子上的湿帕巾,拿起来在桑宁额头轻轻擦拭着。
“桑宁,我是润生啊......”
桑宁依旧毫无反应,如同沉睡的睡美人。
鹿苑。
贺兰殷身后跟着苏延与陈进,快速的步入主殿。
抬眼望去,一席白衣的风雀仪,此刻正在煮茶看医书。
“皇上驾到。”
苏延距离很远,便大声喊道。
风雀仪一听,立刻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躬身行礼:“臣风雀仪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免礼。”此刻的贺兰殷哪有什么心情跟他客套,直接摆摆手坐在了他茶案的对面。
望着眼前的风雀仪,贺兰殷仔细端详他。
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脸色红润藏有惊雷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是要放臣回去吗?”
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把自己软禁在此,但风雀仪很聪明,并没有直接去问原因。
这些天来,他感觉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但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没失去。
只是一直被困在这里,风雀仪也不知道软禁自己的原因,那些守卫自然也不会跟他说任何话。
风雀仪毫无办法,只能选择等待。
今天,这不就盼来了贺兰殷。
深吸了口气,贺兰殷试探性的问道:“你不知原因?”
“臣惶恐,还请陛下明示。”风雀仪闻言马上一脸惧怕的神色,双手抱拳。
认认真真目光停留在凤雀仪的脸上,看了许久,最终贺兰殷也没看出任何演戏的成分。
他真失忆了!
“爱卿可还记得,朕有一皇后,久病缠身全靠你的治疗,才得以续命至今。”
贺兰殷继续引导风雀仪,看看他究竟是真失忆还是装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这么明显,倘若他是假失忆,听到桑宁的事情,以他对她爱的疯狂程度。
他不可能外表无任何波澜。
当贺兰殷如此说完后,风雀仪脸上的确出现了表情变化。
而不是情绪波动,竟然是茫然。
他已经忘记了桑宁这个人的存在了,相关的记忆自然也消失掉了。
只要是有关的一切,都无影无踪。
“陛下恕罪,臣不知道这回事,也未曾听过陛下有位皇后。”
风雀仪苦思冥想了半天,脑海里压根没有这么回事。
得到了答案,贺兰殷的心缓缓放下。
他们果真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是朕记错了,前几天朕刚带她入宫,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贺兰殷很巧妙的把话圆了回来,端起面前风雀仪斟满的茶来,自然的要喝一口。
但到了嘴边,忽然想起失忆药来,贺兰殷又放下了茶杯。
“陛下,这是臣最新调配出的药茶,可去火滋补。”
风雀仪看他不肯喝,便出言介绍了几句。
“爱卿是在劝朕喝茶吗?”贺兰殷声音发冷的质问道,怒火显现随时爆发。
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与怒火,风雀仪虽然奇怪,还是倒头便跪:“臣不敢,只是认为陛下操劳需要滋补罢了。”
不外乎贺兰殷敏感,实在是他的茶诡异万分,让他彻底怕了,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看他不像是装的,贺兰殷便摆摆手语气恢复道:“起来吧,你我君臣多年,不必如此拘礼。”
“谢陛下。”
风雀仪重新起身坐好。
望着风度翩翩的智囊权臣,贺兰殷担心桑宁的病痛,直接开门见山:“留你在这,也是为了方便为皇后诊治,所以这段时间爱卿就委屈一些。”
“能为陛下分忧,这乃臣之福分,何来委屈?”
风雀仪一听这话,一时间终于想通了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就是为了方便治病,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风雀仪的心也放了下来,不似从前那般忧虑了。
“那就有劳爱卿跟朕走一遭吧。”
贺兰殷慢慢起身,便率先朝外走去。
陈进与苏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风雀仪见此,也是放下茶杯一同去了。
月桑殿。
“不好,陛下回来了,小侯爷你、你快走吧!”
苏小满满头香汗的跑进来,焦急的对着此刻在榻上抱着桑宁的冯润生喊。
桑岐跟贺兰惠对视一眼,也纷纷紧张了起来。
“润生,你不要胡闹了,快跟我走。”
贺兰惠第一个头大,毕竟人是她领来的。
如果让皇兄知道,难免说会不会伤到他们兄妹间的信任。
哥最烦他,你给领来了?贺兰殷那副盛气凌人的怒容,贺兰惠都能想象的到。
桑岐也是皱着眉,对冯润生的执着很无奈。
“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小满看冯润生依旧没有动弹的样子,跑过去拉他:“小侯爷,你就为小的们考虑考虑吧,陛下知道了不会为难昭宁君跟公主,但是我们呢?”
“被革职都是轻的,您就行行好吧。”
苏小满快哭了,拥有今天的一切她很珍惜。
虽然心怀难完成的任务,压的她喘不过气,但任务失败被杀,跟被皇帝杀是两个概念。
实际上,苏小满也是在帮桑宁。
如今桑宁昏迷,最需要诊治的黄金时期。
哪有时间给他们闹来闹去,倘若陛下发现冯润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那么娘娘的病多少都会耽误的。
“好吧。”
冯润生听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便不舍的离开桑宁,穿好靴子直接趴在地上,脸朝下的往榻下爬。
“......”
众人无语。
“皇上驾到。”
苏延那尖细的嗓音很远就能听见,代表贺兰殷已经快到了。
看着只爬了一多半,还有半条腿在外面的冯润生,苏小满终于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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