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法从蔷薇身上取得突破后。
那最正确的选择,无疑就是挖掘其他的突破口,以此来获得关键线索。
此刻。
专案组已然再度兵分两路,以林天为首的一队前往太仓市,试图从爆弹妹妹身上挖出有价值的线索。
而苏铭则是和刘洋、白羽等人汇合,协助寻找正潜逃中的屠夫。
虽然一整天都在路上跑,众人基本都已经是非常疲惫了,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熬夜。
已经成了刑警的常态,甚至有时为了蹲守某位罪犯,足足熬好几个大夜,都是极其正常的情况。
况且站在刑侦一线的他们,都非常清楚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贩毒组织。
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只要尽可能的快一点,也许就能像救下爆弹妹妹那样,多挽救几个人并获得关键性的线索。
那么距离彻底揪出这个贩毒组织,自然也将会随之更近一步。
由于梁溪市距离姑苏市较近。
所以苏铭、郭平和徐长胜三人,自然也是率先来到了西山果园,和正在大肆搜山寻找屠夫的刘洋等人碰面。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没有行人住户,只有各种昆虫叫声的西山,显得是越发的漆黑惊悚。
原本高悬于天空的皎月,也被乌云蒙上了一层薄纱,将路上仅有的些许光亮都彻底剥夺。
如此昏暗的环境,无疑是极其适合屠夫隐藏,即便是随意的躲在某个草丛都让人难以发觉,令整体的搜查难度极高。
就算现在足有接近百名的刑警或特警,手中高举着强光手电,以及还牵着数只警犬跟随,基本是将整个西山围绕起来寻找,但依旧没有太大的收获。
甚至就连屠夫可能留下的线索都没发现半点,令抓捕难度明显已是越来越高。
因为从追捕的角度来说。
刚开始搜查的前几个小时,绝对是最容易发现线索,甚至于直接逮捕犯罪分子的时间段。
要是在这段时间内毫无收获,那就必然会导致抓捕难度提升数倍,更有可能让屠夫继续潜逃下来,但这是绝不容许的事情。
一个贩毒组织的成员,特地从连江市来到姑苏市,赶在相城刑侦大队缉捕控制前,把毒药处死在半山腰的木屋内。
做出如此嚣张的行为,如果最后还无法将其缉捕归案的话。
这无疑是把姑苏警方的脸面,乃至于整个龙国警方的脸面,都放在地上摩擦数百遍了。
所以除了刘洋以外,姑苏市的公安厅长更是下了死命令。
就算是将西山掘地三尺,都要把屠夫给挖出来,绝不能让其继续逍遥法外。
此刻。
半山腰的工人木屋内。
以最快速度赶来的苏铭等人,正在查看毒药被处刑的案发现场。
至于郭平的话,则是在得到苏铭的指示后,开始凭借着自身的侦查经验,寻找起相关线索。
而数个小时没找到屠夫踪迹。
在直系领导的要求下,原本压力巨大的刘洋,见到苏铭回来协助抓捕屠夫后,身上的紧张和担忧情绪明显是放松不少。
擅长官场的刘洋可非常清楚,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现在只要全面配合苏铭就够了。
到时候上头要是怪起来,那肯定也有林天这个肉盾扛着。
压力舒缓不少后,刘洋看向正在对毒药遗体进行尸检的苏铭,缓声询问道。
“苏组长。”
“你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或细节吗?”
粗略结束尸检的苏铭,一边脱下戴着的橡胶手套,一边梳理着脑中思绪,面无表情的讲述道。
“首先根据伤口的切割面可以判断出,屠夫所用的这把凶器,其实并不是特别的锋利,或者说...应该也就刀的尖端较为锋利,刀身大概率是残留着些许锈迹?”
“因为伤口的切割面,有明显凹凸不平的颗粒感,而且我还看到了少许脱落的锈斑,嵌在了伤口的肌肉位置。”
“然后根据毒药胸前伤口的闭合程度来分析,屠夫在用凶器刺穿其胸膛之后,并没有选择等待毒药死去。”
“而是在极短时间内,就把凶器给拔了出来,由此引发心脏大出血来加快毒药的死亡速度。”
“将刺穿心脏的凶器拔出来,由于人体血压的关系,那些喷溅出来的血液,会有很大一部分溅到屠夫身上。”
“正常人所穿的衣服,都具有一定的吸水能力,就算是血液喷溅到身上,基本也会被吸引干净,当然也会格外的显眼。”
“可屠夫来处刑毒药的时候,最外层似乎并不是穿的正常衣服,并没有多强的吸水能力。”
说到这里。
苏铭指了指地面上滴成半圆状的血痕,继续讲述道。
“通过这个半圆形血痕,能够判断出屠夫身上穿着类似雨衣材质的防水衣物,由于下摆滴落血液才形成如此痕迹。”
“通过杀人用的生锈凶器,以及这个半圆形的血痕,其实已经能百分百确定,前来处刑毒药的组织成员,就是手里有十多条人命的屠夫,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因为在白银连环杀人案的卷宗记载中,大多数死者的主要原因,基本都是动脉或心脏被刺穿、割破,所导致的流血身亡。”
“这说明了,这名组织成员之所以代号会被称之为屠夫,大概率是因为他极端变态的杀人手法。”
“就像屠宰牲畜必须先放血那般,屠夫喜欢亲眼看着受害人因失血过多而死,亲眼看着猎物的瞳孔涣散。”
“而且在连江市那么多起的同系列案子中,每起案子都能看出几个相同之处。”
“第一点,找不到任何一件凶器,即便是将案发现场周围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个凶器。”
“第二点,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dna和指纹,死者也没有反抗迹象,说明屠夫的杀人和反侦查手段很出众。”
“第三点,每一处的凶杀现场,基本都会出现这种半圆形,类似雨衣下摆的血迹。”
“通过这三点,其实就能够大致判断出,屠夫每次杀人所用的凶器都会带走,或者说重复利用?但绝对不可能丢在某处,所以没必要搜寻附近有没有丢弃的凶器了。”
“而且他是特地穿了雨衣来遮挡喷溅的血液,说明里面所穿着的衣服,其实很可能并没有沾染到多少血液。”
“可以说,屠夫完全能够做到......”
“半小时前穿着雨衣拿着凶器,亲眼看着自己选定的猎物被放血至死,半小时后却能如同无事发生般,提着凶器和沾满血的雨衣,穿西装逛着步行街。”
“因此只要屠夫愿意,他将身上的雨衣一脱,再把脸上的血迹擦干,找个背包将凶器和雨衣藏好,仿佛无事发生般的下山,会不会比藏在山上的某个地方,要好的多?”
“而且正因为西山的环境适合隐藏躲避,才让我更敢大胆猜测,屠夫当前大概率是没有藏在西山上了。”
“根据刑侦中的角色定位来说,我们是在全力侦查,而屠夫是全力的反侦查。”
“经验丰富、善于反侦察的他,可不会让自己藏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我们警方都认为最有隐蔽可能的西山中。”
“所以我们应该直接往山向下搜,往城市范围搜,而不是向上往山林深处搜。”
话音落下。
苏铭口袋中的手机,就响起了一阵颇为急促的铃声。
拿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苏铭按下接听键,并将扬声器打开。
下一秒。
郭平颇为低沉的声音,便已是在整个木屋中响起。
“苏副组长。”
“按照你先前交代的路线,我在山脚位置偏高点的草丛里,发现了屠夫短时间潜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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