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战进宫面圣,请求将这些年皇上赐予的所有爵位,官衔还有各种恩典尽数归还。
一开始皇上还假惺惺拒绝了。
但沈北战十分坚持,以刚出生的孩子为借口,说是担心过重的恩宠会折煞孩子的健康平安,恳求皇上收回这些恩典。
世人都知道沈北战得子艰难,因此这个借口十分合情合理。
皇上只好顺了沈北战的心意,收回一切,并对他的慈父之心夸赞一番,连带着抗旨且扣留内侍的罪罚都免了。
果然,从那以后,皇上再也没有在朝堂上训斥过沈北战了。
……
茶玖平安生下孩子,皇后高兴得不得了,多次派人过来瞧瞧她的情况,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太子也过来好几次,看见妹妹和孩子都健康,这才放心下来。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没有?”太子从稳婆手里接过其中一个孩子,抱着逗弄,眉宇柔色。
他和太子妃也生了几个孩子,最小的都有五岁了。
不过孩子么,还是刚出生,奶乎乎的时候比较好玩。
长大了就会精力旺盛,各种闯祸了。
太子想到家中那几个,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沈北战嘿嘿一笑:“起好了,叫沈红……”
茶玖同时道:“没起好。”
太子:“……”
看来妹妹和妹夫之间在起名字方面有些矛盾啊。
沈北战挠了挠自己的粗汉脑袋,试探问道:“要不,太子殿下给取一个?”
原本他还想着出去请个先生回来起名字。
没想到太子殿下来了。
太好了,又省一笔钱,留着给阿沅和孩子。
沈北战心里美滋滋。
太子还不知道自己顶替了那位起名先生的作用,只以为沈北战是客气问一下他的意见。
于是他便大方提出建议:“不如叫沈清河与沈晏海如何?”
沈北战摸着下巴琢磨:“不错,之前算命先生确实说过这倆孩子五行缺水,这名字不错。”
又是河又是海的,尽够孩子们补水了。
茶玖品出太子的意思,望向他道:“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太子点头微笑:“如此盛世,你我所愿,百姓所愿。”
沈北战:“……”
嗯?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来是他肤浅了。
太子坐了一会儿便走了,最近公务繁忙,杂事加身,二皇子一派作妖作得厉害。
茶玖和沈北战都挺喜欢太子取的名字,便用了。
姐姐叫沈清河,弟弟叫沈晏海。
养了一段时间,这两个孩子的性格也逐渐明朗起来。
清河文静,醒着的时候也不哭不闹,总是喜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抱她的人。
晏海就完全不同了。
睡醒了哭。
饿了哭。
没人理会他时,无聊也哭。
就算他吃饱喝足,没有任何不适,自己也快乐地玩耍时,只要听见姐姐难得的哭声,他就会立刻撇嘴,跟着一起大哭。
他的哭声还特别响亮才要命。
沈北战好几次抱着他轻拍安抚,等放下他时,耳朵已经有些听不清别人说话了。
“沈晏海。”沈北战双手抱着晏海的胳肢窝,将鬼哭狼嚎的他举到自己面前。
这位稍有耳聋的年轻父亲面带微笑,语气温和,言辞却狠辣:
“你老子我现在忍你,不,你现在是我老子。你好好吃饭,好好长大,最好将来长得扛揍点。”
一番父子深仇就此埋下。
……
府里安排了奶娘,但茶玖还是偶尔自己喂养。
清河胃口小,吃着吃着就安静地睡着了。
晏海的胃口非常大,吃着吃着上手了,小嘴嘟嘟的,怎么都吃不够。
沈北战坐在一旁看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他把脸凑过来:“我能不能……”
茶玖:“不能。”
沈大狗委屈巴巴地把脸收回去。
茶玖闭目养神,可闭着闭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讨食的小嘴不止一张。
她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咬牙道:“沈北战!”
沈北战将最后一滴香甜勾走,假装无事发生地起身。
茶玖戳着他的脑袋:“和孩子抢吃的,你知不知羞?”
沈北战把她玉截似的手指拢入掌中,顺势将她抱进怀里。
“我不吃白食。”他这样说着,还瞅了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晏海,“夫人,我用情报交换。”
茶玖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沈北战接着说:“之前不是去查恭王夫妇当年那些秘事么?如今有了眉目了,恭王不是为了护驾身亡的,相反,是他谋划了那一次对皇上的刺杀。”
茶玖惊讶。
沈北战:“皇上和恭王虽然因为林氏而发生争执,但是在恭王成婚之后,他们很快又和好了。后来皇上登基,常常召夫妇俩进宫陪伴,表面上与恭王把酒或手谈,实际上则是给他下药迷晕,然后暗中强迫林氏。”
“林氏原本不愿受辱,想以死护住清白。可皇上却以恭王和她的母家作为要挟。如此无奈之下,林氏竟然忍受了十多年的折磨。”
“后来便是恭王发现了这件事,他本就是性情中人,悲辱之下,将所有的兄弟情义全部化作仇恨,谋划了那场刺杀。可惜失败了,最后皇上亲手杀死了他,并且对外宣称恭王是护驾身亡。”
“皇上给了林氏选择,一是假死入宫,做他的妃子,宠爱荣华加身,也会提携她的母家。二是继续违抗君命,忍受他对林家和恭王府剩余人等的报复。”
茶玖缓缓道:“她选择了第二条。”
沈北战:“皇上甚至还在养心殿后面打造了一间暗室,想要用来囚禁林氏,可惜人还没抓来,就自尽身亡了。”
茶玖忍不住道:“他真是疯了。”
难怪皇后对皇上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警惕有加。
枕边睡着这样一个偏执又疯魔的人,谁能安心闭眼?
茶玖突然抓住沈北战的手臂,似乎有所发现:“说不定楚梦婉真的是父皇的血脉,而她自己也知晓此事。”
沈北战:“这怎么说?”
茶玖:“她从小便对我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凡是我要的,她便要来夺;凡是我有的,她也向父皇求一份同样的。她对父皇的态度十分亲昵,并不像普通的君臣那么拘谨,仿佛心里笃定了有所仰仗。”
沈北战皱眉:“如果她知道自己是皇上血脉,也知道对方曾经残忍迫害自己母亲,却不视其为仇人,反而若无其事、甚至沾沾自喜地享受这番宠爱,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肯定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吧。
也不知道放在宋府里,什么时候会掀滔天骇浪。
……
宋府。
陈梦婉沉浸在悲痛中多日,身子也落下了病根。
大夫过来瞧了直摇头,说今后恐怕不能怀孕了。
陈梦婉心神俱裂,差点崩溃了。
不过她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将自己从悲痛中抽离,开始思考没有孩子的将来要如何在宋府站稳脚跟。
宋衡自然是爱她的,但是他那个恼人的老娘却不是好相与的。
陈梦婉先是把手上的镯子摘了下来,递给大夫,让他对此保密。
随后她便开始想着要如何笼络玉娘的心。
她看出来了,宋老妇人将玉娘视为珍宝珠玉般疼爱,若是她和玉娘亲近了,玉娘提出要她做母亲,那宋老妇人也不好反对什么。
想到这里,陈梦婉便将手里的虎头鞋丢进柜子了,转头给玉娘画起了风筝样式。
这孩子上次被吓坏了,也不敢来看望她。
等她做好了漂亮风筝,再过去哄一哄,这孩子便能像之前一般亲近她了。
陈梦婉如是想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diaoju5.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diaoju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