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洛王府。
刚沐浴完的胖头鱼披着一件单薄的丝绸长袍。
光洁的脚丫子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摇曳生姿。
没有束缚的胖头鱼很活跃,虽然没有女帝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妖媚,但却有着独特的女总裁放纵之美。
胖头鱼侧靠在柔软的贵妃榻上,纤纤玉手翻开一本书籍。
正想畅游书海,侍女青禾匆匆走进。
“殿下,有封信。”
“本王乏了,夜已深……”
“是江银刀的信。”
“夜已深,此信怕是有急事禀报,拿来。”
“呵呵……”
“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殿下,给~”
胖头鱼刮了青禾一眼,随后展开信纸。
半晌,怒色浮于眼底。
“好一个水云山庄,好一个亭水县令!”
青禾盯着起伏不定的胖头鱼,张了张小嘴:“殿下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洛王没有回答,而是寒声说道:“你去找风金刀,让他先去亭水县一趟,现在就去。”
“嗯?风金刀回来了?”
“回来已有几日,行了,水云山庄有两名宗师,此事迫在眉睫,速去。”
“是。”
……
风山河,师从刀狂牧天河。
江湖上,有一刀一剑一拂尘,一枪一弓一念珠的说法。
这六人站在天下修行巅峰。
拂尘指的是大黎国师,九月真人,李水玉。
这一刀便是刀狂,牧天河。
风山河师承刀狂,天资心性自然是佼佼之列。
六岁三流,八岁二流,十二岁一流高手,十八岁成为大黎最年轻的宗师。
成为宗师之后,风山河听从师命下山历练,先从军,再执刀,转眼春秋三十有二。
换句话说,天赋异禀的风山河,已经当了三十二年的宗师。
江湖传言,只要风山河愿意,随时都可以代其师刀狂之名。
一刀一剑一拂尘,一枪一弓一念珠,这六人几乎不在江湖行走。
因此江湖上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宗师之巅峰,无敌于江湖,不屑身外名,唯有风山河。
当日清晨,亭水县便多了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风尘仆仆的江湖人。
风山河牵着一匹黑马,嘴角吊着柳叶,哒哒哒的走在青石路上。
刀刻般的五官引来不少妇人目光,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明是知命之年,看上去不过而立。
或许因为这张脸与岁月不符,风山河故意留了些胡渣子,平添几分沧桑。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
“大爷~来玩呀~”
勾栏姑娘花枝招展,大早上就在门口拉客,倒是敬业。
“有酒吗?”风山河问。
“当然有啦~大爷想喝什么酒,是柔的还是烈的?奴家陪你好不好?”妙龄少女摇曳上前。
风山河单手压了压帽檐,继而把缰绳交到姑娘手上。
“在下这匹马要喝最烈的酒,吃的肉要肥瘦相间,苜蓿少点番麦多点。”
“吃完再带它去楼里听听曲,它喜欢漂亮姑娘,所以听曲的时候你得多安排几个姑娘陪着它。”
“???”少女一脸懵逼,怀疑自己……不,是怀疑眼前这糙汉是不是有失心疯。
让一匹马进勾栏?
喝酒吃肉咱就不说了,还要听曲?还得姑娘陪着?
你这什么马,种……吗?
然而,还没等少女开口,一袋颇有份量的钱袋子就这么抛了过来。
“嚯!”
这破袋子里,少说也有三十两!
不管做什么生意,只要开门,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出手就是三十两,姑娘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她当即夹着嗓子,眼波流转,甚至身子都软了一半。
“大爷放心,大爷的马就是奴家的马。”
“不,我的马是我的马,你的马是你的马。”
“……”
安排好老伙计,风山河抱着一把用白布裹着的刀离去。
不多时,他便看到云水酒楼陷入一片混乱。
“这就是李知鱼说的那小子?江老贼在沙州捡来的义子?”
“长的倒是好看,就是这修为……”
……
面对三名一流和十多名二三流武夫的包围,江无疾和陆小鹿不敢有一丝大意。
当时是,陆小鹿以穿云纵掠向一名高手,手中长剑如同银蛇般绞去,霎那间剑影千叠!
然对方也不是简单角色,能走到高手这一步,基本不会有绣花枕头存在。
胖头鱼是个例外。
刀剑碰撞,带起成片成片星火。
眼看陆小鹿的攻势进入尾声,一杆黑枪如潜龙出渊,从盈盈一握的腰肢侧方袭来!
骤雨枪法第二式,雨落无声!
这一枪需要迎风而出,将攻势融入风势,从而做到无声无息,雨落无声!
陆小鹿的剑影虽然凶猛,但其目的就是为了给江无疾当掩护。
除此之外,一流高手主动放弃,让二流当主输出,本就是出人意料之举。
于是,这一枪没有半点悬念,直接从其心口穿了过去!
“嗤!”
血溅三尺。
众人为之一愣。
任谁都想不到,一个照面,不过几息,就有一流高手死在江无疾的大黑枪下!
“下一个!”
江无疾轻喝一声,同时甩动无名枪,将那到死都没反应过来的水云山庄一流高手丢向最近的另一名高手。
后者虎躯一震,下意识抽刀,欲将尸体拍开,然小鹿的剑雨接踵而至。
与此同时,另一名高手跃上飞檐,继而递出长剑,如长虹贯日般直刺而来!
“奉天执刀,挡我者死!”
江无疾忽然大吼一声,手中黑枪朝着那名一流剑客盖去!
“雨散梨花!”
无名枪下,一朵朵黑色梨花迅速绽放,以正面对抗的姿态,欲吞噬长虹贯日。
剑客并不觉得自己比江无疾弱,再怎么说自己是一流,江无疾只是二流武夫。
可云如墨被废那日他也在场,因此对上江无疾的雨散梨花,他不敢有半点大意。
然而方才那一声吼犹洪钟大吕,奉天司在江湖人心中如同一道坎,迈不迈的过暂且不说,重要的是这道坎一直以来都是能不碰就不碰。
因此奉天执刀这四个字,就好像逃犯听到警察来了一样,当即心头一颤,横生怯意。
剑客一咬牙,立马咬死一不做二不休的念头,剑身一横,欲破枪势,来个一剑封喉。
然而就当他的剑意达到极致时,那朵朵黑色梨花忽然消失不见。
“嗯?”
人群中的风山河发出一声轻咦。
“这是……林修山的阴阳刀法?”
阴阳刀法说白了就是虚晃招式多,主打一个胆大,既然如此,枪为何不能用?
剑锋近在咫尺之际,江无疾忽然收枪,改为隔档。
因为本就是虚招,所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并不费力。
剑客虽诧异万分,然攻势已成,如此近的距离,他这记长虹贯日即便杀不了江无疾,必然也能重伤!
只要能重伤目标,那接下来不就好办了吗?
“小心!”女贼的尖叫声响起。
周不岳:“你的对手是我!”
这该死的狗血对话……
“当!”
无名枪并没能完全挡下对方的手中剑。
剑身贴着枪杆,从原本的喉咙转为肩头,直刺而来!
“嗤!”
“哐当!”
剑穿肩,枪落地。
殷红的鲜血迅速填满剑身上的凹槽。
剑客得手而挑眉,准备先抽剑退开,下一剑再要江无疾的命。
然而。
“嗯?!”
在剑客放大的瞳孔中,江无疾竟徒手抓住了他的剑刃!
那张本该俊美的脸庞,此时目眦欲裂,好似嗜血疯魔!
“你……”
“嗤——”
不等剑客把话说完,一柄银刀从其脖子斩过。
“就这?”
如果说杀第一个高手是投机取巧,那这第二个,就是完完全全的莽夫!
江无疾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不会掉以轻心。
而面对一个谨慎的人,想让他分心,只能通过连续的刺激才有可能做到。
因此,在抓住剑刃的同时,江无疾就抽出了腰上的银刀,并且没有任何犹豫的斩了下去!
以雷霆之势连斩两名高手,这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
但杀局已成,那些二三流武夫深知自己没有退路,因此并未停下手中刀剑。
在江无疾斩下剑客首级的下一瞬,三把刀分别落在了左右大腿以及后背心!
鲜血四溅,三女皆心头一颤,却都无法抽身。
“取其首级者,赏白银十万!”
云至阳一声暴喝,众人微微一愣,继而扬起手中刀剑争先恐后去砍江无疾的脖子。
有近水楼台优势的一名刀客将嵌入江无疾大腿的刀抽出,带出一道血线举过头顶!
当时是。
“吧唧!”
一个鸡蛋不偏不倚,砸在了这名刀客的脸上。
“?!”
江无疾原本是想来个回马枪,甚至连下腰的角度都想好了,结果丢鸡蛋是怎么回事?
不等众人反应。
鸡蛋,菜叶,石子……
那些原本躲在远处围观的百姓,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他们将手里身边能丢的东西都丢了过来,试图阻止水云山庄的恶行,其中还有几个血性被唤醒的汉子,握着柴刀锄头什么的,跃跃欲试……
一张熟悉的面孔首当其冲,是那天在码头被云如墨等人欺辱的黝黑渔户……
这举动,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大!
习惯了高高在上仗势欺人的水云山庄众人,从来没想过这些仍他们鱼肉的百姓敢“造反”。
这会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甚至连怒火都不知道从哪开始烧。
与此同时,江无疾忽然反应过来。
这一次他不是奉天执刀,而是为民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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