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远浪疑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很简单,魔念侵世,起始于某个时间点,而非自古至今。”江篱端起桌上的茶水,小啜了一口解释道。
事实上,他以天道入驻元泱境界亦是如此,并非覆盖了元泱境界的古今时空,而单单只是从入驻那一日始。
对未来虽有影响,但却不会改变过去。
远浪低下头,想了片刻,道:“你是想通过对过去的改变,来扰动如今的时空,从而找到间隙,来打破那人的神念封锁。”
“我的丫头真聪明!”江篱伸手摸着远浪那灰蓝色长发,笑吟吟的说道。
远浪白皙的脸上顿时一红,那双慵懒的眼睛也略微有些睁大,望着眼前少年那发自内心感到自豪的眼神,芳心忍不住一阵乱跳。
他的丫头?
是啦,她可不就是他的吗?
心属于他,身体也属于他,未来的无尽岁月,她也都只属于他,她不是他的丫头,又是什么?
如此想着,她的脸上发烫。
她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可是,在他面前,她总是在他言语之下,如此轻易的露出小女人一般的娇羞。
然而,她可是远浪,地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舰长,怎么能像小女人一般露出这种表情?
她收了收心神,压下羞意,一双眼皮耷拉着,平静地望着江篱,语气几无波动:“可我觉得这件事情存在风险,恐怕很难完成。”
江篱看着她,嘴角上扬,他右手下移,放在她莹白的下巴,然后用食指轻轻挑起:“可我的丫头觉得我能成功,还对此深信不疑呀。”
被江篱用手指挑着下巴,远浪素颜微仰,红艳的嘴唇衬托出如羊奶凝脂一般白皙滑嫩的小脸,一双慵懒的眸子有一抹慌乱,脸上发烫。
她眼神慌乱,迅速否认道:“我才没有相信你呢?”
“承认是我的丫头了!”江篱收回手眉飞色舞的看着远浪。
远浪的脸更红了,搭配上她慵懒而几乎没有表情变化的脸蛋,看上去竟别有一番趣味,她低下头,声如蚊蝇:“本来就是你的丫头。”
“我听到喽。”
江篱俯身,贴近远浪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很喜欢挑逗远浪。
主要是她有时候太矜持了。
表面上慵懒冷漠,御姐风十足的舰长大人,其实在情感方面像一个幼稚的小姑娘。
而他也为这个舰长的可爱而心动不已。
感受着江篱口中呵出的热气,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远浪的脸蛋红的更厉害了,素白的肌肤都爬满上了一层红晕,身体也微微有些紧绷。
她一只手端着小伞饮料杯,一手握紧撑在江篱胸膛前,但江篱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只是继续说了三个字。
听到这几个字,远浪的眼睛瞬间睁大,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如一汪秋水,清澈明亮,涟漪阵阵。
是啦。
这应该是第一次吧,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她的眼中欣喜、羞怯、感动、幽怨之色不一而足,但最终这所有的情绪化为一抹永不褪去的柔情。
她放下手中的饮料杯,反手抱住江篱,然后张开红润的小嘴,在江篱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略带醋味的声音响起:“雪皇和凤凰也这般咬过你吧。”
江篱吃痛,但并没有生气,相反眸子中尽是怜惜,对于远浪的话,他也很诚实的回答了一声是,而结果自然是她又狠狠咬了一下。
……
不良人,玄都坞。
河流边,篱笆围起的木屋以枯树为柱肃穆的立在花木碑石之中,一只乌鸦立在枯木的枝头,发出嘎嘎叫声,乌黑的眼睛中,倒映着血色的天空。
此时,在木屋之内,一身紫衣,周身缠着紫带的将臣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之上,赤发垂落,脸上带笑。
她看着堂下迥异的三个人,柔声细语的问候道:“阔别数十年,各位,可还好吗?”
然而,坐下却无人理会他。
只有一米五,身着白衣,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少女指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英俊的青年,口中道着你过来,手脚却已抓向青年。
青年手拿竹笛,并未听她的,而是回了一句你还是这么无聊,便施展轻功躲避着少女的攻击。
另一个身体健硕的大汉则在一个布娃娃的脸上用笔描绘着什么。
这三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四大尸祖之三的阿姐莹勾、侯卿和焊魃。
将臣看着各做各事的三人,脸上带着笑意,她哼哼一声,便抬起纤纤玉手,将她身旁的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听到桌子碎裂散架的声音,堂下三个人迅速回到原位,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将臣站起来,渡着步子,看着自己的手指,笑吟吟的说道:“看来你们都忘了,我凭生最讨厌的就是说话时别人不搭腔,我们重来。”
说完,便重新坐到椅子上,如刚才的姿势,问道:“阔别数十年,各位,可还好吗?”
阿姐拿出唢呐,撑在地上,看向侯卿,用方言冷冷道:“学了唢呐,身负血仇。”
“我问的是莹勾?”
“她不在。”
“嗯——”
将臣眼睛睁大,长长嗯了一声,随及看向侯卿和旱魃。
侯卿拿着竹笛,回答道:“习音收徒,游历算卦。”
焊魃正襟危坐:“娶妻生子,洗衣做饭。”
将臣听着这一个个没有‘正经事’的回答,妩媚的眸子睁大,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鼓掌,带着揶揄之色道:“我明白了,诸位这些年,果真收获颇丰啊。”
随之,她站起身来,眼睛微眯:“既然该做的事都做了,那各位也该收收心了。”
阿姐站起来,用唢呐指向侯卿,道:“可我的仇还没报?”
“放一下,放一下……”将臣双手做着下按的动作,声音轻柔。
安抚下阿姐,又道:“我此次将你们都叫过来,想必你们应该也猜出一二。”
阿姐,侯卿和焊魃眼神一动:“你是指天上的裂痕?”
将臣微微颔首,道:“事实上,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们。”
三人对视一笑,由侯卿开口:“什么事?”
“你们可曾死过一次?”
“?”
“!!”
“……”
三个人表情各异,似乎不清楚将臣为何由此一问。
见到三人的表情,将臣心里轻叹一口气,看来这世上除了她,都不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
“怎么说?”侯卿用竹笛敲着左手,疑惑问道。
将臣转过身,背对他们:“简单点说就是在天上那道裂痕出现的时候,曾有大量魔物侵袭大唐的各个城镇,连长安城都被屠戮一空,若非我武功高强,恐怕今日就见不到各位了。”
“有这种事?”焊魃眉头蹙起,惊疑不定。
“这怎么可能嘛……”
侯卿没说话,而是立即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此处危矣。
仅仅刹那,一道破空声响起,四人警兆大生,几乎本能的,四人都瞬间出了屋子,向远处遁去。
只见一颗直径达到二十多米的巨石从空中呼啸着飞过来,径直落向将臣的屋子!
轰。
咔嚓!
木屋破碎与巨石砸到地面的声音同时响起,地面更是一阵地动山摇。
所幸四人动作迅捷,并未被这巨石波及到。
“嗯?我的房子和我的药材……”
“这从哪来的巨石?”
“谁能扔动这么大的石头?”
“有火药的味道,你们快看……天上。”
将臣、侯卿和阿姐听到焊魃的声音,齐齐看向空中。
只见雷电闪烁的裂缝之中,无数流火迸射而出,落向四方,大部分流火被千米高空中,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下,但有的流火砸在山峰之上,却将整个山峰砸碎。
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则溅射向四面八方。
天降流火,碎石如雨,焉然一副末日般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一只血红的手掌自裂缝中探出,它越来越大,最后几乎遮笼天地,轰击在那屏障之上,整个大地似在颤抖。
远处,两道身影蜻蜓点水般,迅速赶了过来,落在将臣他们的身边。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蓝色紧身甲胄,头戴斗笠,脸覆红色面具,腰间挎着一把唐刀,身上颇有一种洒脱而不羁的气质。
女的冰冷如霜,美艳动人,一袭紧身的蓝白衣着,衬托出她高挑出众的身姿,短发干净清爽,手握一把长剑,颇有一种江湖儿女的英姿飒爽。
来人望着空中,惊疑的问道:“尸祖,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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