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人发杀机：长屋来客
鹅毛大雪之中，道恩带着山地熊维克多离开了部族领，前往拂恩海峡参加那场冬季婚宴。
婚宴的男主人，是妻子已故的库拉格本人。
新迎娶的女人，来自北境人口最为庞大的豺狗部族，是豺狗部族当代大头目的妹妹。
……
大雪覆盖向整座托姆农场，长屋之内燃烧着的篝火驱散了冷冽的寒意。
托姆脸庞带着不屑的对着妇人说道：“我当初说什么来着，部族可不是他一名连船长都不是的小年轻能够只手遮天，现在看到了吧，都过去了多长时间，那小子连个屁都不敢吱一声。”
“谁能知道那畜生竟然会是如此不堪，枉我之前还有些担惊受怕。”妇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似乎想起什么，她脸上的笑容更甚：“听说那家人都穷的开始卖剑了，还是卖的家族长剑，连家族长剑都守护不住，那个小畜生简直枉为人子。”
“畜生都不如。”托姆心满意足的灌了一口酒。
呼——
一阵鬼哭狼嚎的大风吹过，咯吱一声，吹开了屋门的一道缝隙。
刺骨的寒冷贯入屋内，袭过脖颈，令托姆不由得缩了缩身子，酒意都被吹醒了几分。
脑海蓦然划过一个消息：听说那对狗男女，会加入戈顿的战船。
酒意再次清醒几分，有些懊恼的感叹自己喝酒都喝糊涂了，以那畜生历来凶残的为人，其妹妹遇袭事件，可不会这么轻飘飘的就结束。
前脚刚拿走自家赔偿的火烧农场钱，按理说才过去一个月出头的时间，即使重新建造长屋需要花钱，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穷困潦倒到需要卖剑的地步。
何况卖的还是极具象征意义的家族长剑。
这就十分不对劲！
那畜生向来和凯森夫妇关系不错，借些钱想必不是难事，他这么做的用意……
终于要开始了！
……
巴斯提恩农场，杰坎姆拎着麻袋走进长屋之内。
“雷利，你怎么把家族长剑都要卖掉，不是弄了几柄西欧剑，怎么不卖那些？”
“这柄值钱啊。”雷利随口回道。
“那卖给我吧。”杰坎姆放下装着一麻袋的钱财，父亲这些年的船长生涯，可是积攒了不少钱。
“不行。”雷利拒绝道。
“怎么不行？”
“卖给你，然后你立马把剑送还给我。”雷利摇了摇头，“这不是在白拿伱的钱。”
“哈，那就先存在你这里。”杰坎姆笑着道。
“存什么存，你拿回去。”雷利起身，拿着麻袋塞了回去。
“拿什么拿，我就不拿。”杰坎姆向后退开。
“赶紧的。”
“就不！”
杰坎姆夺门而出，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伊缇雅欣喜的将麻袋打开，双眸就越发亮了：“想不到杰坎姆家这么有钱，我拿走几枚他应该发现不了。”
“……”
兄妹齐齐低拉下脑袋，垂头丧气，这……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嫂子真是令人不耻！！
“杰坎姆都成年两年了，是时候该娶个妻子，他父亲又已经不在，雷利，只能我们去帮他安排，不然以他的脑袋，根本不会想到女人这种生物。”
伊缇雅感叹着继续道，“上门给他介绍对象，那不得买些东西到女方家里，就从他的钱袋里拿吧，毕竟我们家，都穷的要卖剑了，可实在是不富裕。”
原来是这样！
看来嫂子还没彻底掉到钱眼里去，实在是令人感到欣慰呢。
哒哒……
伴随着一阵马蹄声，斯卡蒂拿着大排的羊肉走了进来。
放下羊肉之后，知性的声音直率问道：“雷利，伊缇雅，你们是要真卖剑，还是假卖剑啊？要是真的卖剑，那我高价买了，要是假的，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们。”
凯森可是说过，雷利放出这卖剑的消息有些不正常。
“谢谢，不过卖的是兄长昔日的情谊。”雷利直白回道。
“不太明白。”斯卡蒂神情疑惑。
“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好吧，我回去问问凯森。”
斯卡蒂说完之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这里。
……
雪花之中，又有一人踏进这片农场，在长屋门口放下斗笠，敲门而入。
这名中年战士叫做劳普，以前是兄长的船员，如今和那艘船的其他人一样都跟了戈顿。
“昔年，在我重伤而生命垂危之时，你兄长索尔他耗费了大量钱财找来医生为我治疗，这份情谊一直都记在我的心中。”火塘的光芒映射在中年战士的眸孔，照耀出几分情真意切。
巴斯提恩家突然散出消息要卖掉家族长剑，对于他们这些昔日跟随索尔，内心深处还留有情谊的战士，自然不可能不过来看看。
他这种有着足够阅历的中年战士，则是看出了卖剑的信号之下，隐隐暗藏和酝酿起的风暴。
“你和戈顿船长，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劳普问道。
戈顿船长自从索尔死后，从没有踏进过这片农场半步，事情不同寻常。而前段时间的消息，巴索摩下台之后船队重组，雷利的选择却是戈顿战船。
这两件事情，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怪异。
“在我出海期间，他试图杀掉我妹妹，当然是有矛盾。”雷利直言不讳。
劳普回忆起一个月前这片农场燃烧而起的大火，以及女孩失踪事件，疑惑道：“那不是托姆做下的吗？”
“托姆可做不到。”雷利注视着眼前的这道身影，“你会选择站在哪边？”
“矛盾无法调和？”
“是的。”
“戈顿船长为什么要杀梅尔丽？”
“这你得去问他。”
“嗯，我需要先确认一些事情。”劳普没有立即给出回复。
他没有和眼前之人有过长时间的接触，年幼时其人也是很孤僻，不知道是否说的是真话。
“自然。”雷利回了一句。
要是这名中年战士立即表明支持自己，那还真的不会放心。
“或许，我也有可能不再回来。”
说完这句话，中年战士消失在了门外，屋们再次被关上。
如果不回来，一定是继续选择站在戈顿那一边。
……
没过多久，夜色中再次走进一道身影，斗篷之下，是一张淡淡的笑脸。
“雷利啊，现在的你可不一定是戈顿的对手。”笑面人的神情看不出神色，因为其神色已经被隐藏在笑容之内。
“所以，你是站在戈顿那边，还是准备站在我这边？”鹰眸注视着同样挂着笑容的那双眸子。
以吉纳特的聪慧程度，定然是能够看穿自身卖剑的用意，果然也是来了。
“我人现在就站在这里，还用说吗？”吉纳特回道。
“可我对你不放心。”雷利收回视线，发现已然看不透眼前的这家伙。
比起很多年之前的农场火焰旁，这位笑面人的心思比当年更加的深不可测，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成长。
“有什么不放心的。”吉纳特顿了一会，道，“我在这个屋子里，看到了两名大将的影子，良禽择木而栖，对于怎样选择，不需要考虑。”
“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吉纳特说完之后，走出了长屋。
长屋之内，雷利问向伊缇雅：“我们能否信任他？”
“不能。”
伊缇雅笃定道，“上次他过来时还带了一只老母鸡，这次却是空手而来，如此没有诚意，如何能够信任？”
“你说的有道理。”雷利微微愕然，感到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女人的思维。
长屋之外，吉纳特望着越下越大的风雪，盖上斗篷，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身形骤行骤远。
……
深夜，从先知洞府返回的劳普，再次来到巴斯提恩农场。
当下已经能够确认，追杀梅尔丽的，确实不是大胡子托姆。
关于追杀者，脑海回忆起先知片刻之前说过的话：
“长屋周边的战斗痕迹，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无法查探出多少线索，追杀者的衣物同样做了特殊气味处理，脚下的鞋子也是包裹着皮革而看不出太多细节……是一个有着很深智慧的人。”
“从脚印深浅观其体重以及其脚印分布的灵活程度，能够推算，追杀者有着接近狂战士乃至以上的体型，兼备智慧和实力，这样的战士在部族中可不多。”
掠过思绪，重新走进长屋。
劳普没有直入正题，而是说起了似是而非的事：“我有一个女儿，秋季刚刚订婚，本来打算等那位战士回来之后，两人就结婚，但结果却是那位战士并没有返回……”
雷利略有所悟，这次秋季突袭队的失利和战死了大量战士，也使得部族多出了很多寡妇。
伊缇雅则是眉头微微一皱，听到这名中年战士接下来的话，又舒展了开来。
“杰坎姆和你们的关系很好，不知道能否去帮忙说说，我女儿的外形容貌都很不错，也还是完璧之身，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劳普眸中带着些期盼。
部族的年轻人中，杰坎姆虽然比不上眼前这一位，但也是极其出色的人杰之资，未来成为船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可是有不少家庭或是失去了丈夫的女人，都在盯着这位天才。
要是女儿能和杰坎姆进入婚姻，那么自家就是彻底捆绑在了眼前这两人的战船，这两人也不用担心被自己背刺。
“好啊。”伊缇雅立刻高兴的答应下来。
先前还以为要介绍给雷利呢，真是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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