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迥然不同;难为英人了
背负着三三式火焰喷射器的矮壮士兵半跪在地上,对准这处前线指挥部的观察口扣下了扳机。
汽油被压缩氮气冲出,随即化作一条火龙喷涌向其内部!
“啊啊——”指挥部外边顿时燃起大火,内部也传出了刺耳与凄惨的嚎叫声。
几个被火焰笼罩的人影从指挥部后边的Z字形壕沟中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
有人掏出手枪自尽,有人被飞来的流弹撂倒,也有人在奔出了十几米后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砰!”
“哒哒—哒——”
周围的士兵们或跪或伏,持枪射击,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
汽油味、炭火气息、烤肉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恶心难忍的反胃气息。
“上!”
这支突破分队的明军士兵们接二连三的翻身进了堑壕,开始肃清此处的残敌。
十几名英印军士兵从旁边顺着堑壕赶来支援的,双方就这样展开了仓促的遭遇战。
近距离的激烈对射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被子弹溅起的泥沙哗啦飞散,打头的印杜士兵转眼间就被一连串的9.6㎜手枪弹击中,惨叫着仰倒在堑壕中。
为突破分队集中装备自动武器是周长风订下的基本原则之一,这支四十余人的分队除了少数人使用半自动步枪之外,余者全部使用三四式冲锋枪和二十式自动枪。
堑壕中的陆战一旅官兵用凶猛的自动火力压制可谓近在咫尺的敌军,劈头盖脸的子弹打得英印军士兵们根本无从施展。
在这折线形的堑壕中,被压制的他们躲在拐角处,进退两难。
遭遇战讲究的就是迅猛,动作和决断要快速、要犀利、要凌厉,不能留给敌人反应的余地。
一名中士沉稳从容地从腰间拿了枚一八式手榴弹,随手拔掉拉环,微微张开手,那金属握柄随即弹飞,延时火药信管也被点着了。
停顿一秒以后,他微微后倾身子,用力一扔。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毫不拖沓。
“轰!”
这枚手榴弹划出抛物线落向了堑壕的转弯处,刚一落地就轰然爆炸!
破片与冲击波横扫了这块地方,聚在这儿的三、四名英印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发出凄厉的惨叫和呼救声。
那边的明军士兵们分成了两拨,一部分人在堑壕里向前推进;另一些人则踩着同袍的肩膀爬出了堑壕,从上边进攻。
双方的对射并未持续太久,如狼似虎的陆战一旅已经完全击碎了这些英印军的心防,他们只敢边打边撤。
三班的两名机枪手跨过了三具冒着青烟、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奋力爬出了堑壕,将轻机枪架在腰间就向近百米开外的敌军打出了几串长点射。
正在吆五喝六的英国士官随即被两发7.36㎜重尖弹穿了个透心凉,子弹由其胸口钻入,从背后钻出时带走了一团血肉!
他当即瘫倒毙命,没了英国人带队,其余的印杜士兵们乱了阵脚,英印军的边打边撤变成了慌里慌张的溃逃。
短短两个多小时,英印第8旅的滩头防御阵地和纵深阵地先后瓦解。
赖拉科尔团(营)营长泰伦斯中校在指挥部被攻陷前撤离,然而之后被一发112㎜杀爆弹炸成了碎片,仅剩一节戴着名贵的江诗丹顿手表的断臂能够证明他并非“失踪”。
正午时分,陆战一旅的战车营也完成了登陆。
步兵们的效率远超预期,原本迫不及待的坦克兵们不禁有些失望,等了许久却连一点残羹剩饭都捞不到吗?
二团团长陈珉通过无线电向周长风报告道:“回报钧座,职部已经拿下所有目标,当面之敌不堪一击,正在溃败了,咱们正在稳固当前阵地。”
伫立在贞观号舰桥外边的周长风用左手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讯问道:“把部队收拢好,你与战车营磋商一下,即刻组织继续进攻,向纵深发展。”
“是要直扑机场吗?”
“当然,别给敌军留下重整的机会。”
“遵命!”
周长风对于历史上的大战实际上也只剩下比较笼统的印象了,仅有一些经典战役的复盘分析记得比较清晰。
马来亚战役显然不是其中之一,他只知道在这一场被称作“日不落帝国之耻”的战役中,英联邦军队的表现实在是乏善可陈。
担任远东总司令的罗伯特-波帕姆空军上将比较自负,他对日本人充满成见,认为他们只会拙劣的模仿,不足为惧。
同时,英军认为马来亚半岛地形复杂,不适合部署装甲力量,故而数万大军竟没有配属坦克部队,仅有部分装甲车。
就这样,一系列致命的失误造就了被记为“帝国之耻”的惨败——陆海空十万大军全军覆灭,对方伤亡还不到八千。
但在现今却不一样,远东总司令是亚瑟-特德空军中将。
他是一个严谨务实的参谋型将军,虽然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但他对明军的认真研究却让历史上的糟糕准备不复存在。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英军分别从两个月和半个月前从本土调遣来了两个坦克团(营),二者均未完成完全换装,同时装备着A9和A10两型巡洋坦克。
A10型巡洋坦克中规中矩,战斗全重16吨,正面装甲厚30㎜,装备两挺7.7㎜机枪和一门QF2磅炮(40㎜)。
两支坦克部队的出现让明军面对的英联邦军队更为强大,至少不再会有单方面碾压的局面出现了。
在匆匆吃了些野战口粮以后,陆战一旅二团一营便在八辆中型坦克的支援下向机场发起了进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自从周长风努力争取到了四十辆三八式中型坦克以后,陆战一旅便随之额外增加了一个独立的战车队。
皮薄馅大的两栖坦克实在是不适合伴随步兵在陆地上进攻,这种向纵深推进的任务还是应该由中型坦克来做更好。
几支侦察分队先前已经通过抵近侦察摸清了当面之敌的大体情况,现在,攻势随即发动。
“轰—轰轰——”
在滩头部署的炮兵阵地上,陆战一旅山炮团的三十六门112㎜与80㎜榴弹炮开始了猛烈炮击。
不同于陆军师属炮兵团的三营、每营十二门制,陆战一旅的炮兵团是双营、每营十八门制。
区别在于后者的编制更大更臃肿,部署时间要长些,但是协调更方便,火力也更为集中。
一发发112和80㎜杀爆弹落到了哥打巴鲁机场的外围防线上,火光此起彼伏,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不断被炸飞土木工事碎片。
在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英印军士兵们蜷缩在散兵坑或堑壕中瑟瑟发抖,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明军的到来。
十几发烟雾弹陆续落在了英印军防线的前方,连绵的灰白色烟雾阻隔了他们的视野。
在这期间,二团一营的两个队离开了各自的进攻出发阵地,开始向冲击出发阵地移动。
因为这时候敌军处在被压制状态下,难以组织有效的防御火力,所以应该尽量拉近与敌军阵地的距离。
明军官兵们分成了许多股,交错着快步移动,趁着敌军无暇顾及时迅速前进。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数不清的炮弹轮番落下,几乎将外围防线化作齑粉。
“该死的,打起精神来,那些中國人马上就要来了!”
“你们这些蠢货,拿好枪,准备防御!”
在被炸得狼藉一片的一线阵地,英國军官和士官们在来回巡视,一边呵斥一边命令麾下的印杜人做好准备。
缕缕青烟尚未消散,有人惊恐地喊道:“他们来了!!!”
只见在千米开外,一字排开的八辆坦克正在缓缓前进,让人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愈发不安。
在之前的半个多小时里,两个队三百余明军已经抵达了距离机场外围防线不足三百米的地方,并在原地挖掘了单兵卧姿散兵坑,做好了一切准备。
“都给我听好了!按平常演练的来就行,没什么可慌的。”
“记住了,别挨战车太近,那是自找苦吃!别以为……”
“咻——轰!”
正当军官们在大声训话的时候,英印军的防御火力终于回过神来了,开始攻击已经递近到如此距离的明军。
“隐蔽!!!”一名准尉在大声呼喊的同时立刻俯身卧倒。
一声好像近在咫尺的轰响过后,趴在卧姿散兵坑的他感到与身体紧贴的土地为之一震!
几秒后,右手臂好像沾了什么温热的液体,随即,这种触感转变成了迅速蔓延的疼痛。
“来人!来人!医护兵过来救人!”
旁边的士兵翻出了一卷绷带,一边胡乱包扎一边扯着嗓子呼喊医护兵。
MkII型76.2㎜迫击炮发射的高爆弹接连落下,爆炸接连不断。
但这对于已经构筑好了基本掩体的陆战一旅官兵们而言没多大影响,连续落下数十发炮弹也仅仅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
这时候,八辆三八式中型坦克愈来愈近,时不时停车瞄准开火。
在大约相距七百多米的时候,其中一辆坦克在短暂的瞄准以后射出了一发杀爆弹,将远处阵地上的一挺维克斯重机枪掀翻了。
尘土飞扬,重伤的英印军士兵在血泊中挣扎着、呼救着。
但就在这时,部署在二线阵地左翼的一门QF2磅反坦克炮突然开火!
“Biang!”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中,这发40㎜穿甲弹钻透了三八式中型坦克车体正面那24㎜的表面硬化装甲钢。
它当场杀死了驾驶员,接着穿过了整个车体内部空间,钻过乘员舱与动力舱之间的间隔钢板,撞在发动机上化成碎片。
英制40㎜穿甲弹不含装药,是纯粹的动能弹——俗称铁坨。
旁边的航向机枪手惊恐的望着身旁的驾驶员尸体,惨状不忍直视——如此巨大的动能哪怕只传递了一小部分,也足够让脆弱的躯体血肉横飞了。
“他妈的,老徐死了!”
“狗日的战防炮在哪?!”
“Biang—Biu——”
又一发穿甲弹击中了这辆坦克,紧接着是第三发。
第三发穿甲曳光弹以一个较大的入射角击中了炮塔正面,发生了跳弹,炮弹当即崩飞,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折线光迹。
几乎是锐角转弯!
小口径反坦克炮的射速不可小觑,熟练的炮组成员甚至可以打出每分钟十五发的惊人射速。
这意味着一旦发难,反坦克炮可以向目标迅速倾泻大量炮弹。
这也是为什么坦克兵们非常痛恨这些家伙的缘故——低矮隐蔽,只要不开火就极难发现,而反坦克炮的攻击往往是致命的!
历史上时常有恼怒的德军装甲兵刻意去破坏反坦克炮兵的尸体。
“瞧见了!炮口火光,十点钟方向!”
“杀爆弹三发!”
“杀爆弹,一发好!”
“轰!”
“二发,好!”
“轰!”
牵引式反坦克炮可没法打了就跑,合格的反坦克炮兵绝对可称勇敢——他们在开火暴露自身之后,往往就得血战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过,英印军的反坦克炮兵显然不太合格。
在遭到几发炮弹的还击以后,惊慌失措的他们就撒丫子跑路了。
被击毁的103号车冒出一缕缕黑烟,它的舱盖被推开了,浑身是血的车组成员冒着枪林弹雨努力爬了出来。
其余的明军坦克继续前进,机枪与坦克炮火力全开!
步兵们尚未发起进攻,英印军防线就已经在坦克们的打击下摇摇欲坠。
坦克们缓缓驶过了步兵冲击出发阵地,这时候,在这儿等候多时的明军官兵们士气高涨、兴奋异常。
“这些家伙不堪一击,大胆些,一鼓作气!”
“让战车开快些,准备冲击!”
几名军官和士官用铁锹或榔头敲击坦克,示意其全速前进。
现在还未配备统一的无线电联络系统,所以暂时只能用这种土办法应付些时日。
“上刺刀,冲!”
“哔哔哔哔——”
坦克引擎发出响亮的轰鸣,加速向敌军阵地驶去。
在尖锐的哨子声中,紧随其后的陆战一旅官兵们则士气高涨的以疏开队形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惶恐至极、六神无主的印杜士兵们不少人扭头就跑,气急败坏的英國军官们拿着韦伯利转轮手枪朝天射击,但完全无法遏止溃败。
一名英军中尉恼怒地开枪击倒了一名逃兵,但刚转过身就被子弹撂倒,旋即被刺刀捅了个透心凉,嫣红的鲜血沿着血槽激射而出。
“难为这些英人了,麾下的家伙完全是土鸡瓦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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