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废后逆袭

第四百五十九章: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门扉掩去新房外的喧嚣与酒肉的香气,以棠被红绸引到正中的喜床旁,有喜娘在侧喜气洋洋地念着吉祥话。她握着团扇遮住自己明媚妍笑的脸在床边坐下,身后挂着百子千孙帐,铺着百子千孙被,红彤彤一片。
    她本也没多少朋友,此时屋中除了兰亭九黎和侍奉的宫人,就留了崔羲和一个,着实有些孤寂。兰亭怕她伤心,忙催促宁澈道:“时间不早了,侯爷还请却扇吧。”
    之后还有合卺、撒帐一大堆仪式要走呢,走完之后宁澈还得出去敬酒,时间紧凑些,也免得小姐胡思乱想。
    今日成婚用的乃是汉家旧礼,与库勒族的嫁娶风俗大不同,因此,听了这话,宁澈伸手便欲去取以棠障面的团扇。却被九黎拦下:“新郎猴急什么?欲见芳容,可先得答过却扇诗呢!答不出可不许!”
    宁澈闹了个笑话,倒有些不好意思,一笑掩之:“那要做什么样的却扇诗?”以棠却不干了,嗔道:“你这妮子尽使坏!”
    又笑盈盈向宁澈道:“阿澈你别理她。这却扇诗嘛,我答上句你答下句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一番话倒把屋中众人都逗笑起来,九黎心直口快地道:“小姐人还没嫁过去,一颗心就全向着侯爷了!还真是让人伤心呐。”
    以棠却只是甜甜地抿唇一笑,好看的晶眸之中浮上一层盈盈的暖光,透过团扇跳跃地拂视眼前人。宁澈学着汉人的样子作了个揖,装模作样道:“烦请夫人指教。”不消说自是又引来一阵笑声。团扇之后的以棠却在这笑声中无端红了脸,脑海中无故浮起那日花神庙前求得的签文,含羞说了上句:“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是《诗》里的句子,绸缪束薪,意谓新婚夫妻和合爱悦,有如紧紧捆扎的柴草一般,夫妇同心,情意缠绵。此时用作却扇诗,却也恰到好处的妥帖。
    知她意有所指,宁澈眼中笑意愈深,“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原本嬉笑盈盈的洞房内,忽然就静得可闻针落。不用宁澈出手,她划拉下那恼人的扇子,欣喜地望着他说了下面半句,“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端的是笑靥生花,娇媚无限。
    宁澈只见扇下新妇眼波婉转、顾盼流波地望着自己,双颊染羞,目光盈盈,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鲜妍。轻轻一转,就叫人心魂一荡,拒无从拒。宁澈只觉自己的心霎时便被她的笑容击中,绵软了下去。
    若是往日,被他这样看着,她定得羞恼地别过脸去,嗔他一句“看什么看”。然而此时,她没半分羞涩,大大方方地任他瞧着,唇角笑意婉转,叫人望之一眼便甜到了心头。
    目光相触,二人的眼中,皆自燃烧着满屋的红绯花烛,与喜笑颜开的彼此。最终还是以棠轻轻垂头提醒了一句,“请夫君……”
    到底是新妇,念出那个词时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她抿唇一笑,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粉颜酡红、含羞带怯地说完了后半句:“……请夫君,喝合卺酒罢!”
    她眉间眼角的一丝春意像微风轻拂心湖,挠得人心痒痒的,宁澈哪有拒绝的余地?只觉不若溺死在这片温柔之中罢了。玉雕凤鸟双联合卺杯被盛在彩绘描漆盘中呈了上来,杯身相连,二人相对饮酒时,她芙蓉似的秀颊上晕出两团绯云,却还忍不住偷眼觑他。这一瞥又瞧见他亦在看她,心里一甜,脸上又泛出了甜蜜的笑容。宁澈心中亦是暖而甜的,想的却是,合卺合卺,夫妇同心。从此之后她就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了。她将用余生陪他走完,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合卺之后的礼仪便是撒帐,喜娘唱起祝福的撒帐歌来,领着兰亭和九黎等人往他们身上抛洒金钱、花瓣,并喜枣、花生、桂圆等彩果。九黎是个惯会使坏的,将那象征“早生贵子”的四样彩果扔了新妇满怀,一边随喜娘唱道:“撒帐东,帘幕深闺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什维熊,行见玭珠来入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红云簇拥下巫峰。”
    她本不会唱歌,这一唱便暴露了自己五音不全的问题,以棠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却还强撑着与宁澈一-->>起牵起衣袍去接彩果,接得越多越好,这样才会夫妻好合,多子多福。一直到织着娇艳海棠的纯衣纁袡上都盛满了彩果,她们才肯放过她,崔羲和欣喜道:“人家都说接的越多生得越多,看来郡主和侯爷必定是多子多福了。”
    新房中喜庆的气氛忽然为之一滞,兰亭与九黎脸上的笑意俱是一僵,崔羲和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停顿,自觉说错了话,霎时便有些慌乱无措。宁澈眸光颤了颤,下意识紧张地看向以棠,生怕崔羲和这话惹了她伤心。好在她似乎并不在意,佯怒嗔道:“那怎么行?这话可做不得数,接了这么多,就是母猪也生不了这么多呀!”
    屋子里的僵滞气氛又重新被她这句话打破,见她没生气,心知这个中原委的兰亭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宁澈抱着她笑,“好。那就三年抱俩。”眼底却是划过一丝黯然,好在暖艳烛光之下,并无人注意到他这一瞬间的黯然与遗憾。
    好容易走完了这些仪式,宁澈要去外间席上敬酒,只留下以棠几个在新房之中。其余宫人也不敢留下嬉闹,纷纷掩门而去,才热闹无比的新房霎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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