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厮还在犹豫，“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不妥个屁啊。”郑平重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叫我说的去做！”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郑府的小厮便抱着一团钗环衣裙去了以棠的房间。以棠倒是起来了，见了那一堆钗环首饰，还以为是给自己的，倒吓了一跳。直到小厮一脸赔笑地道：“我家老爷想来想去不送点东西略表心意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些东西，料想尊夫人或者哪个姨娘用得上，还请大人笑纳。”
感情这是行贿行到她头上了，来试探她要不要女人……以棠心中只觉好笑，未免郑平又派人来送东送西到时候惹出些不好的事端，便从那堆首饰里选了一根通体碧玉的簪子，“在下身边并没有女人，用不上这些。既然郑大人盛情难却，那在下就收下这个吧。”
小厮傻了眼，但转念一想，送一堆也是送，一根也是送，只要他收下了效果就是一样的。忙行了礼，趁着天还没大亮又溜回去了。
以棠看着他欢脱的背影，心中既是无奈又是好笑，随手将簪子一扔，趁着天还未亮，带了兰亭出去刺探粮价。
小厮返回郡府后，郑平犹还在等着他，一见他仍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脸色顿时沉如锅底，怒道：“真是个废物！又没送出去？”
小厮气喘吁吁地喘了几口粗气，慌忙辩解：“不是的老爷……他收下了……不过他说他身边没女人，所以不收……”
郑平被他这一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小厮喘过气来，补充道：“他收下了一根普通的簪子，就是男人也能用那种……然后说身边没女人，用不上，就叫小的回来了。”
“您说，他会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啊？”
“不喜欢女人难不成还能喜欢男人啊。”郑平不耐烦地道，脑海中却似有一道闪电闪过，倏地通透。“哎呀！”他猛地一拍大腿，“错了错了全错了！”
“老爷，什么错了？”小厮一脸茫然。
“这位谢大人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郑平恍然大悟地说道，又恨恨一记敲在他头上，“都是你这个不中用的奴才，说什么人家身边带着美婢来着，害得你老爷我丢尽脸面了！”
“人家喜欢男人，咱们却送女人的东西过去试探他！那位谢大人肯定是生气了！”郑平一脸悔恨，层层叠叠的肥肉耷拉在脸上，都快挤破了去。
小厮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可他不是……收下了咱们一根簪子么？”
“行了。这事先放下不提吧。”郑平不耐挥手，皱眉沉吟：“总之你留意着找几个清俊的小厮和漂亮丫鬟，到时候以奴仆之名给谢大人和宁侯爷塞进去！”
“这件事再办不好，可仔细你的皮！”
小厮不敢怠慢，连声应了下来，“小的这就去办！”他说完便急冲冲地朝外去，郑平却又叫住他，“等等，回来！”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郑平粗眉一颦，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一些，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去叮嘱家里一声，叫下面卖粮的人谨慎一点，赈灾的粮和咱们这产出的粮不同，留着自己吃就行了，别拿去卖！”
“若是被人察觉出来捅到陛下跟前，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见自家老爷面色凝重，迟缓着点了点头。
却说以棠自清晨便同兰亭出了官驿，化作普通百姓的打扮，在西市里瞎转悠。
今日天气晴好，又值市集，荥阳东西两市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以棠一边寻找着粮铺，一边留意着四周百姓的对话，但内容无外乎是抱怨粮价的飞涨、城中的戒严，偶尔感慨下自圣驾莅临便云收雨住是天降祥瑞，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她去了几家店铺，粮食的价格都差不多，是洪灾泛滥之前的数十倍。旁敲侧击的打探也没得到特别有用的消息，那些伙计回答的如出一辙，都说是自家在洪水泛滥之初便囤积好了粮，眼下是不忍心灾民受苦才放粮来卖云云。
不忍心灾民受苦怎么不捐点粮给官府让官府多施几日粥……以棠僵硬地抽了抽唇角，花高价让兰亭买了一点粮，装在袋子里，准备带回去慢慢研究。
荥阳本地产出的粮都是细长形或长椭圆形的籼米，从她这一整个清晨的收获来看，市面上流通的都是这种米。因此，她便刻意留意着市面上售出-->>eeeeeeee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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