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公主万福

49、第四十九章

    眼里有光,和公主一样。
    “公主……”谢玉泉的眼神迷茫了一瞬,但又瞬间恢复了清醒,以一种极温柔的姿态看着眼前人,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被他注视着,明明是温和的眼神,却莫名让她感到有些不安,她略一缩瑟,“奴家、奴家叫月月。”
    “错了。”话音落,谢玉泉手中的剑将她的脸划破,全程他都是垂着眼,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了所谓的温柔。
    女子发出一声惊呼,捂着脸,血水顺着指缝流下,她尖叫着想要回答他的问题,“我叫、我叫……”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生机,脖子上多了一道骇人的血痕。
    谢玉泉的目光似乎是划过了一丝不忍,转瞬即逝,他看着那张极为熟悉此时却可怖的脸,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划了上去,直到血肉模糊。
    他一挥手,便有人过来将女子的尸体抬了出去,院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人,和极浅的血腥味。
    不是什么人都配冒充他的公主。
    安远王听着传来的消息,无情的嗤笑了一声,然后笑声渐大,像是从嗓子里扯出来的沙哑,他舔了舔唇角上沾的酒渍,手上往怀里女子的大腿上掐去。
    “郑夏,”他看女子麻木的模样只觉得无趣,手上掐的愈发狠了起来,终于在一丝痛苦浮上女子面容时收手。
    “无趣。”
    安远远王轻哼一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慢悠悠的开口,“本王记得带你回府的那日……”
    见女子面有动容,他继续说,“那日你的夫君,像条狗一样的跪在地上求本王不要带走你。”
    郑夏的眼底闪烁出泪花来,微微垂眼,却被迫抬起头来。
    “你的父亲,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死在了本王的剑下……”
    这一句一句宛如锥心之痛,安远王的巴掌落下,她倒在了地上。
    郑夏在榻上痛苦的蜷缩着,被他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她想起自己的夫君,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肚里未曾谋面的孩子……
    “你知道本王要做什么吗?”
    在安远王的心里,郑夏不过是被他囚于府内的金丝雀,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
    郑夏含泪听他说完,瘫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眼中一片死灰。
    ——
    姜朝月这几日从苏言欢那儿抱来了一条小狗,主人没来寻,她也没想着还回去,每日就在府里遛狗睡觉。
    宋钰前几日就没了影子,不知道又到哪儿去忙活了。
    她发现虽然这个人平时都嘴上不说话,但是该干的事情都是一样没落下,先不说政务上边的事情,就说宋钰对她,也是上心的不得了。
    这么想着,她又将脖子上的项链给扯了出来,在太阳底下看它,看玉戒指上透过的光斑。
    那条从苏言欢那儿抱来的小狗叫富贵,这个名字可爱,姜朝月喜欢。
    此时富贵瞅见新鲜玩意就想来扒拉两下,姜朝月侧了个身,对它摇了摇头,“不可以咬这个,这个是很重要的东西。”
    富贵歪着头似乎是听懂了一般,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就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转起圈圈来了。
    这几日无事,姜朝月托腮想了一会儿,然后兴致冲冲的抱着富贵进宫去了。
    她还没告诉母后和爹爹自己和宋钰的事情呢。
    坤宁宫皇后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忧心一些什么,听见宫女的禀报声顿时将身子坐直了,“月月,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姜朝月将富贵往地上一放,然后小心的将戴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母后你看,这是宋钰送给儿臣的。”
    “这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他说了要来求娶儿臣。”
    皇后的目光落在玉戒指上,没有说话。
    “怎么了?”姜朝月有些奇怪,为何母后今日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母后,您不为儿臣高兴吗?”
    皇后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高兴的起来,姜桉那个尽败事的玩意儿把宋钰丢到江县去了,此去一行生死未仆,她该如何才能高兴的起来。
    虽然姜桉说是事关紧要由不得小孩子家家的儿女情长,但是皇后的私心却是希望能够换个人去,毕竟朝中也还有能任事的年轻官员,何苦非要和自家女儿的心上人过不去。
    但是姜桉却觉得这是个机会,能够让宋钰在朝中站稳脚跟,就算日后娶了公主,做了驸马,再留些实权在手里也无妨,朝中不会有异议。
    皇后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句高兴。
    这话说的敷衍,姜朝月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她皱着眉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出什么事情了?”
    “是宋钰的事情吗?”
    皇后有些苍白的摇了摇头,想要将她应付过去,“没什么事,只是淳儿这两日身体有些不大好,你又不总来宫里看看母后,母后心里难过罢了。”
    话还未落,门外便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小胖子咬着个大鸡腿往殿内奔。
    姜朝月转头看皇后,皇后扶着额不说话。“阿姊,阿姊你来了,”姜淳把手里的鸡腿送到她嘴边,“阿姊吃鸡腿。”
    姜朝月仍旧看着皇后,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母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不语,姜淳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将手里的鸡腿又咬了一口后便给了富贵,然后追着富贵玩了一会儿。
    不过一会儿时间,姜朝月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是父皇发生了什么,还是宋钰怎么了。
    一切猜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皇后望着她良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与痛惋,“月月,宋钰他,去江县了。”
    姜朝月眼瞳放大,似乎是不可置信一般的看着她,“母后你说什么?”
    “宋钰……他去江县了,”皇后心里也不好受,“母后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只是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也去那种地方冒险。
    姜朝月的脑袋里混沌了一瞬,忽然想起了什么,趁着皇后不注意将姜淳身上的令牌给扯了下来,然后就出了宫。
    “母后,阿姊把儿臣的小令拿走了。”姜淳拍了拍富贵的狗头,“还把狗也忘了。”
    皇后面色苍白,揪着自己的心口,眉宇间尽是忧愁,“母后知道了。”
    她知道了又如何,她最是了解自己女儿不过,但是她不能去拦着月月,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尊重。
    姜朝月回到公主府第一时间吩咐桃枝准备东西出门,然后便去了揽月楼。
    去的人不止有宋钰,还有祝池清。
    她不能瞒着苏言欢,毕竟这是自己爹爹的安排,她不愿意让自己的朋友被蒙在鼓里,苏言欢有知道的权利。
    公主的小令和太子的小令可以用来进城,就算江县凶险,她也要去找宋钰。
    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事情后,姜朝月便开始赶往江县。
    桃枝同她一起坐在车厢里,心里有些不安,也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是默默的抱着包裹不说话。
    包裹里是一些姜朝月平日贴身用的一些东西,是万万不能丢的,其余东西都在马车上。
    此次二人出发从简且走的匆忙,桃枝在心里默默又盘算了一遍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细细回忆后才松下一口气来。
    江县的路途遥远,陆路要走四日,还有一日的水路,但是姜朝月不放心改换船只,于是便和车夫商量着换了一条路,走三日官道再换走一日小道。
    小道虽然颠簸且危险多了些,但是有暗卫在,姜朝月是不怕的,若是改换水路,还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
    一连几日的路程走下来,所经之景渐渐变得富有水乡的韵味起来,虽然没有盛京的繁华,但是却别有一番小家碧玉之感。
    到了最后一日,周围的景物逐渐萧瑟,景还是那个景,只是人却逐渐木然了,百姓的衣衫褴褛,沿街乞讨者也逐渐增多。
    几日的舟车劳顿,姜朝月早已经疲惫不堪,当她看见车窗外景象时心中有些骇然,这竟然会是江南之地的状况。
    江南多富庶,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禁有些怀疑,虽说她也听过江县灾荒的事情,但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再往里面一些,车马走不动道了,估摸着离江县的县中不远了,二人便下车步行进城。
    所幸东西也不多,车夫与她们一道,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几人一下车,就被一群稚儿给围了起来,他们大多五六岁的年纪,面上尽是泥垢,手向前伸着,眼底带着乞求。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孩子怯怯的看了姜朝月一眼,缝了一道又一道的补丁衣裳下边透出干瘦的胳膊,“姐姐,给些吃的吧。”
    这话说的心酸,姜朝月抿着唇,心底不知是何滋味,这是他们姜家的江山,这些人都是他们姜家的子民。
    “桃枝,把东西都分给这些孩子们吧。”
    桃枝应了声是,将包裹里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渐渐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银子没一会儿也分发完了。
    二人手中并未带多少银钱,真正值钱的全在身上戴着,是姜朝月的发簪,是她身上的令牌,更是她公主的身份。
    姜朝月看着自己面前跪下的百姓,有老者,有幼儿,她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手上的玉镯也取了下来,交给桃枝去换银钱,除了宋钰送给她的戒指,她一个都没留。
    于她而言,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身外物,可是对这些百姓而言,却可能是他们活命的粮食。
    但是这些也仅仅只是杯水车薪罢了,管得了一时半会儿,到底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些问题。
    等到东西发完,她们二人一身轻的继续往江县走,只是还未走出这个地方,便被人拦了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这是补的昨天的一更啦~(昨天被锁文了,然后今天又修改了一下)好的,这是我第二次修改了,我不想有第三次了啊啊啊,我到底写了啥啊,被锁了两次呜呜呜
    好了,刚修完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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