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回来了，可是因为这件事，各种文会都受了影响。
杨羽又召集了几次，也没有什么有分量的人参加。
一是各州县的案首都自视甚高，不会上来给杨羽添名声。
二是也怕再出现像陈舟这样的事情。
不过陈舟的名气倒是意外地打响了，无论是谁，能从锦衣卫手里全身而退，那都是高人！
杨羽很是泄气，无奈只得寄托于自己能够在府试当中一举夺魁了。
在荆州府考试，岑家家段家自然也是十分的踊跃，不甘人后。
倒是那岑子通突然不那么嚣张了，消停了许多。
陈舟并没有和张平夷细说自己是怎么出来，不过张平夷依然偷偷地又去了岑家一趟，表示感谢，还拿了一些礼物。
上次上门都是空手，这次岑老爷倒是收下了，而且明确地告诉他，如果将来中了秀才，就带着晴娘回来。
陈舟也很为张平夷高兴，这大概是他最希望实现的几件事之一了。
四月十三，府试开考。
这府试与县试大同小异，所不同的，这县试前十名，都有提坐堂号的资格。
陈舟也在其列，不过第一排的，基本就是各州县的案首，自己为什么到了第一排，陈舟百思不得其解。
知府大人过来，挨个巡视。
到了陈舟这里，居然停下来，看陈舟做文章。
这太别扭了！
陈舟也不好和知府大人对视，这个时候尊卑有别，前世和老师对眼把老师对跑的情景，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好在知府大人也不为己甚，看了一会儿，就回转堂上了。
知府落了座，扭头对身后的那个师爷道：“你看此子如何？”
“不卑不亢，十分沉稳——不过——”
“不过什么？”
“大人适才在他身旁，此子表现的不是紧张，而是十分反感！”
“有这样的事？”
“就是一瞬，学生也不敢肯定！”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岑知府手捻须髯，饶有兴味地看着陈舟。
一个刚过了县试的童生，一到荆州府就和锦衣卫有了牵连。
来自己派出说情的人都被挡了，结果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有意思！
府试极为顺利，正场淘汰了一大部分，其余几场，几乎就是各州县案首在争夺这个府试案首。
名次出来，呼声极高的江陵岑家的子弟却没有高中府案首。
岑子仪，岑氏一族嫡系长孙。
那个岑子通，干脆直接没有取上。
不过这家伙兴高采烈，扬言他的堂兄院试必然高中，这院试案首，就如囊中之物。
揭晓出来的，府案首竟然又是张平夷！
杨羽等人也都在长案之上。
只不过，就像是提坐堂号一般，这一群州县案首之间，站着一个陈舟，真是分外扎眼。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关注陈舟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了张平夷的身上。
连中县案首府案首，如果再中了院案首，这就是小三元啊！
县府院三试案首连中，这就是连中三元中的“小三元”！
这种可能性，在荆州府而言，就只有张平夷了。
张平夷很是苦恼，抓着陈舟发牢骚：“你又让我！”
陈舟一笑：“先生大才嘛，就算学生让了，那各州县案首，难道是白给的？先生还是好好想想，如何院试夺魁，不要失了荆州府的颜面才好！”
府试结束，院试自然就提上了日程。
本来这院试，是没有固定时间的。
凡经府试录取的童生都可以参加，报名、填写履历、廪生作保等手续与府试、县试也差不多。
不过这考试地点，就有些区别了。
因为院试是由提学主考，而布政使司地域辽阔，所以提学在学台衙门所在地考试就近各府应试童生。
以湖广布政使司为例，这范提学就要在武昌府考试本地童生，附近的几府也相应参加。
其余离着远的各府，就依次分期按临考场主考，和岁试差不多。
考试只分正试、复试二场。
考试内容是八股文与试帖诗，并默写《圣谕广训》百数十字。
院试放榜叫出案，录取者为秀才，发公文入府、县学学习，称“入学”受教官的月课与考校，为大比之年乡试做准备。
陈舟等人回到了枝江县，刘炳炎第一个就把张平夷和陈舟叫去了。
一是祝贺张平夷拿了府案首，这是枝江县的荣耀。
另一个则是要问问陈舟，怎么会和锦衣卫纠缠上了？
别说是陈舟，就算是他一个七品正堂，听到锦衣卫的名字都打冷战。
其实府试一放榜，秦川就把陈舟找了去。
老关头在那大牢中摆了一桌酒席，请陈舟喝酒。
陈舟也不客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老关头笑眯眯的看陈舟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密谍司你可以进，可是你总需要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让我看得出，你有一个密谍的潜质！”
陈舟擦擦嘴：“这算是考核吗？”
老关头沉吟：“就算是了。”
“嗯，我府试也中了，所以说做文章还可以，武学上不行，也就是个花架子，毒药上，倒是有些心得！”
老关头眼前就是一亮，对于一个密谍来说，这毒药，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
“说说——”
陈舟看看老关头希冀的模样，突然一笑：“算了，有伤天和！”
老关头一向镇定自若，却也被这句话气个半死，一个密谍，说什么有伤天和？
“这样吧，你手头有密函没有？”
老关头警惕道：“你做什么？”
“哦——密函密语我也擅长！”
这个时候的密函，无非就是几个人脑袋一热，琢磨出来的而已。
说穿了，无非就是那中间的几个字，进行再次排列组合而已。
颠三倒四、隔三差五、逢三缺一之类的，很容易就把几个正确的意思试验出来。
老关头怀中半信半疑的心思，拿出了几张密函。
陈舟没用了半个时辰，全部搞定。
连着弄了几次，老关头惊讶了：“你果然很有天分。”
陈舟一笑，这下老头应该会愿意收下自己吧，刚才那几封密函，实在是有些意思。
“一入密谍深似海，从此天下是路人——你当真要加入密谍司？”
陈舟狂汗，这话从老关头嘴里说出来，违和感不是一般的强啊！
“我愿意！”
“那好，这样，秦川秦百户，就是你的上线！”
一旁紧张了半天的秦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你还要完成几个入门的任务，才能成为真正的密谍！”
“这第一个任务，就是考中秀才——等你考中了秀才，你就有了更好的身份掩护——但是你要记得，你的第一身份，永远是一个密谍！”
陈舟一笑：“呵呵，这算什么，秀才功名，那是我的囊中之物！”
这话他一点也没有吹牛，府试他也在前十之列，范提学对自己青眼有加，不中个院试案首，那都是因为张平夷！
至于刘炳炎的关注，不管出于什么心思，陈舟都表示了感谢。
刘炳炎倒是也没有深究，只因为他也打听到了，张平夷去求了自己的岳父。
而岑家在江陵的势力，很是强悍。
陈舟也没有提到李师爷，秦川告诉他，世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院试的消息很快传来，按照旧例进行。
唯一特殊的，是往年按临院试的荆州府，府试取中的所有童生，需要赶赴武昌府参加院试！
消息传出，整个荆州府都轰动了！
这轰动不是高兴，而是愤怒！
荆州府距离武昌府四五百里，一路跋山涉水，艰苦得很。
路上盘缠路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最主要的，荆州府的童生，到了武昌府参考，必定要遭受鄙视的。
可是，就此放弃，显然也不可能。
陈舟笑道：“这有什么——去考就是，正好熟悉一下，为大比之年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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