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苏寒终是醒转过来,睁眼就看到萧沐庭那焦急而关切的俊脸在她的面前,一时间让她愣了神。
“寒儿……”萧沐庭声音沙哑,温柔的轻呼声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回想起先前的事情,她刚要起身,就被萧沐庭给按住了,急声道:“莫要乱动,潭师叔已经为你诊治过了,无大碍,你只需静养即可,现在你的头顶上还有三枚针没拿下,我这就去叫师叔过来。”
他刚要转身,手腕就被苏寒给扯住了,他立即回看过来,就见她张了张嘴,可却没有声音发出。
他立即会意,伸手将桌前的水杯抓了过来,转身坐于床沿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再小心又仔细地喂着她喝水。
如此温柔的对待,原本是他们夫妻以前常有的事,可这次的不同,让苏寒不由得眼眶发酸,流下泪来。
萧沐庭立即放下杯子,再伸出手指为她拭去泪滴,同时紧张的道:“莫要流泪,师叔说了你脸上的伤不能沾水,不然会留下疤的,相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第一个与你说明,再也不会如此了……”
苏寒心头一震,扭头看向他,眼睛在他那张俊脸上不停地扫动着,眼眶里再次蓄满了泪水,萧沐庭立即持起袖子来帮她擦拭,就听她也哑着嗓子的问道:“是真的吗?”
“是!”萧沐庭坚定地回答:“是相公错了,只关注到了自己当时的情绪,而忽略了你的感受,只想到,她是我亲手救出,又是亲手入殓,最后还是我将人交给了她的师门,现在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无从对证,一时心中万分难过,想到当时父皇驾崩之时的无助,我就……可我却真的忘了,那人,原本也是你的……是我错了,但是我得与你说明,你就是你,是我萧沐庭今生至爱的妻子,你与他们无关,他们所做的事,与你也一样无关,你不必为他们所做的事对我有什么亏欠,只要是在我报仇时,你不阻拦,就够了。”
“我不会阻拦你的,因为我与他们不相识……不熟……在这里,我只与你才是最相熟的人,我……我不想因为……那些不相熟的人而破坏了我们的感情……可,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人确实是与我有关系嘛……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可我是真的难过,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你,你不要我的话……我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到……”苏寒轻泣出声,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的掉落。
这可让萧沐庭慌了神地用衣袖挡着那落下来的泪水,没一会,袖子已经被浸湿了。
他轻声地哄着她:“寒儿……都是相公不好,没有与你说明白,让你伤心了,你快好起来,然后相公任你处罚,怎么样都行,好不好……不哭了,咱不哭了,好不好……相公错了,真的错了,惹我家寒儿难过了……”
听到他的话,苏寒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扭身就与他抱在了一起,用手捶打着他的背:“就哭,就哭,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你那愤怒的样子,我的心有多疼,我想安慰你,却不敢上前一步,我知道你难过,你痛恨,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怕看到你厌恶我的眼神,我感觉要失去你了,我都不想活了……呜呜……”
“不可以,寒儿不可以这样想,你要是不活了,那相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命呀!”萧沐庭将她搂抱在怀里深情的道。
而他的这句话也让苏寒哭得更大声了,这两日的委屈和提心吊胆,终是得到了释放,她不停地道:“你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丢下我,你要是敢如此,我定不会放过你……你死了,我都会把你从棺材里揪出来……相公呀……我不想失去你呀……”
萧沐庭只靠在她的肩上用力地在点头,声音哽咽的道:“不会的,相公一定不会,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寒儿最乖了,不哭了,你哭得相公心疼……”
这时门外传来了潭池月的重咳声,两人顿时收声,苏寒轻轻推开萧沐庭,看向门口眨了眨眼:“是师叔?”
“应该是,来送药的……”萧沐庭拥她在怀里,也小声的道。
潭池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两个可别背后骂我,只这一扇房门,可挡不住,我长耳朵了。”
“这老头发癔症了?谁骂他了吗?”苏寒皱眉地问着萧沐庭。
他笑着摇了摇头:“师叔,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骂您,快进来吧。”
潭池月这时才推开门,却不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在他身后,可站了不少人呢。
韵诗和韵兰两人眼睛通红地看向屋内,还轻轻地在抽泣。
想来,刚刚两人的对话,外面的人全都听到了。
潭池月竖起大拇指向身后扬了下:“她们可不是我叫来的,只因担心,全都守在这里一夜了。”
苏寒对着门口的人挑了下眉:“大家放心吧,有我师叔在,一定不会有事的,最多两日,我就可以恢复,到时候再带着你们去杀敌!”
“好!”屋外的声音里夹杂着兴奋、激动、哽咽和抽泣。
连站在那里的祁伟等侍卫,眼中也泛起了红意,跟着在点头。
潭池月将药碗递给她,她只刚一伸手,碗已经在萧沐庭手中,一边轻搅着碗中的药,又轻吹着药碗。
而此时苏寒的手腕已经被潭池月抓在手中,仔细地诊脉。
苏寒对萧沐庭道:“这里有师叔就好了,你不如去小林子那里看看情况如何。”
“本王将一半的玄甲军交与他,要是这么多人都能战败的话,他也不用再领兵了。”萧沐庭稳坐泰山,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话可不能如此说,龙安国这次的目的很明显,必会全线压境,这可不比以往的小打小闹,而且现在的玄甲军也只有三十万,与对方的兵力相当,要是他们再增兵的话,那咱们就会处于弱势,你还是去部署一下的好,最少看到你,所有人都安心。”苏寒好声相劝着。
萧沐庭摇头:“不去,我家娘子还病着呢,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你。”
“殿下!”苏寒被他这话说得脸上一红,可心里却万分的甜蜜,声音里也自然的带了些娇羞的意味。
萧沐庭再对她一笑的道:“想来,增兵是不可能了,他们国内也没有什么能人,你就安心的把病养好即可。”
“就是,操那么多的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圣秦国也不只是宸王殿下一个人的国家,边关告急,就不见有人前来支援,坐山观虎斗,不过也就是想渔翁得利罢了,既然是咱们自己来打,那就按咱们的规矩来,不守规矩的可以直接弃用,真当圣秦国没人了,这龙国安的人想怎么样都行吗,就算真是龙安国主御驾亲征,老夫也让他有来无回。”谭池月慢条斯理地说完后,将手放开:“什么都别想,再休息一日,明日一早,你可以去城墙上看风景了。”
“谢师叔。”苏寒脆生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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