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萧沐简的大营之内静悄悄的一片,就如是一个死营一般。
蒙懂一身黑衣,头戴垂着黑纱的斗笠,带着五十余个风擎阁的人走进这片营地时,所感觉的就是一个死营。
可倒地上的那些士兵,还有睁着眼的,嘴一个劲地在动,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发出,最后无助的只能躺平了,眼望着天空,等死。
蒙懂用剑挑开萧沐简的大帐,他正躺在床上酣睡,口水都流在了枕头上,就如一头死猪。
这时,从另一侧跑来了两个人,对她摇头:“朴善亨的军营与这里的一样,所有人全都倒地不起,全身不能动,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但头脑清楚,朴善亨及他手下的两个副将,已经被绑起来了,现在就算让他们逃,都站不起来。”
“苏副阁主的药,向来就没失过准头,发射信号。”蒙懂点头道。
她命人将萧沐简也绑起来,这才提着剑向着康巴阿朗的营中走去。
当她站在康巴阿朗的面前时,他只能睁着眼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激动,但动了几次嘴,都发不出声音来,让他很是着急。
“今日之局面,就是你想得到的?”蒙懂冷声地道。
康巴阿朗想摇头,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闭了三次眼,以回答她的话。
“当时劝你时,你不听,现在走到了这一步,你作何感想?”蒙懂冷笑一声地问道。
康巴阿朗只能闭上眼睛,他羞愧万分。
蒙懂用剑挑起他桌前的那壶水,再扔了回去,水顺着桌子流淌出去,她再冷声道:“距宸王殿下到此,应该还有些时间,你最好想明白,要怎么说明,不然,你这个部族,只能灭亡,因为你们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康巴阿朗睁开眼,目带恳求地看着她,而隐在黑纱后的蒙懂却轻摇了下头:“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放了你,对于那些被你们惨害的其他各部族的人不公平。”
康巴阿朗急得用力瞪眼,也因瞪得太用力了,眼泪都流了出来,蒙懂转身不看他,语气放缓了些地道:“当初我劝你时,也是晓之以礼的,可你有听过吗,你身为一族之长,不思如何壮大部族,带着大家脚踏实地地过上富庶的生活,却只想着争强斗狠,争什么地盘,激起了各部的不满后,转身就投在了萧沐简的门下当了一只被他驱使的狗,他让咬谁你就扑向谁,巴安族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现在才知道后悔,是不是晚了些。”
康巴阿朗悔恨得再次流下泪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蒙懂走到门口时,再停下来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想明白,如实的与宸王殿下说明,但我可警告你,宸王殿下可不是萧沐简,他只喜欢听实话,你别在他面前耍你的小聪明,一旦如此,你会死的很难看,你身上的这个毒,我解不了,等着我们副阁主来吧。”
她一走出营帐,正看到潭池月双手负后,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的看着她。
蒙懂立即施礼:“潭神医。”
“其实不用你家苏副阁主,老夫来也是一样。”潭池月对她挑了下眉的道。
蒙懂点头,声音淡然的道:“潭神医自然是可以,但我是真不想给他解开,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
“也算是同族,为何如此。”潭池月转身坐在帐前的条椅中。
蒙懂却摇头:“蒙某没有什么同族,早在他们一家反叛,杀我全家时,这所谓的同族就已经断了根脉,蒙家就是蒙家,与这巴安一族再无任何瓜葛。”
“唉……说得也对,可你还是救了这一族的人。”潭池月点头道。
“非我所救,他们的罪应该由殿下来定夺,我无任何异议。”蒙懂坚定地回答。
“你这个女娃娃,人不大,脾气却是倔得很,不过也好,快刀斩乱麻,只要心意已决,不后悔,也无不可,人嘛,是很能适应环境的,有无族人,都一样活着,舒坦就好。”潭池月起身捋着胡子,再向营外走去。
蒙懂在目送他离开后,这才又侧头看向帐内,再将手中的剑握得紧了些地命令道:“将这里所有人全都绑了,听候殿下的发落。”
“是!”立即有人冲进了大帐,将五花大绑的康巴阿朗押了出来。
而他身不由己,可眼睛却在这片地方找寻着他所相熟那人的身影,但却让他失望得一无所获。
萧沐庭带着苏寒等人,及赤彤军来到这里时,已经是午时过后了,当看到那躺地满地都是人的场景,赤彤军中的人都愣住了,纷纷猜测,这是哪位神人的杰作,能将整个敌军的军营弄成这样,也太厉害了吧。
苏寒一身银色铠甲,背着那把乌霜弓,坐在一匹白马上,很是得意的看着这个场面。
萧沐庭却是一身黑色的锃亮的战甲,手提长柄战刀地骑在一匹黑马上,冷目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最后他用长刀指向躺在前方不远处的朴善亨:“钟良,此人归你了。”
“多谢殿下!”钟良催马上前,来到朴善亨面前,举起手中的长枪。
“钟良,等一等。”苏寒突然出声。
他回头看过来:“队长有何吩咐。”
“他这样,你下得去手吗,过后别再怨这怨那的,我可不想收个有心病的堂主,你想好了。”苏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钟良对她抱拳:“多谢队长,还请赐药。”
“那你得等一会儿,我得先拜见我师叔。”苏寒说完翻身跳下马背,向前正从萧沐简军营中走出来的潭池月奔去。
“慢些,我又不跑。”潭池月慈爱的看着她笑道。
“师侄拜见师叔。”苏寒来到他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
“嗯,好!这一声,听出来是发自内心的,而以前听你叫师叔时,语气是万般的不情愿,可见,我这半年来,还是没白在这里待着。”潭池月笑道。
“师叔说笑了,我哪有。”苏寒轻撇了下嘴角,那是一种被人猜穿的反应。
“哈哈……无妨,现在也是一样。”潭池月笑着点头。
“南滇的事已经解决了,您这次就随我们一起回去吧,师兄都想您了。”苏寒笑看着他。
潭池月轻点了下头:“他想不想的,无所谓,都是出徒的人了,师门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不过我就先不随你们回去了,我要先回趟师门。”
苏寒挑眉再是一笑:“行,那师叔就回去吧,得了空地再回来,反正您所居的宅子,我会为您留着的,而且回春堂内的授业厅也为您留着位置呢,每个月的俸银足够您吃香的喝辣的。”
“这丫头,你是盯上我了怎么着,行了,待我回来再说吧。”潭池月指着她无奈地摇头笑道。
苏寒这时看向蒙懂,她也过来见了礼道:“蒙懂任务完成,向苏副阁主复命。”
“真的想好了?”苏寒看着她问。
蒙懂坚定地点头:“一直都没动摇过,无须再想。”
“那就归阁吧,从此,你只是我风擎阁的人。”苏寒对她点头道。
“谢苏副阁主。”蒙懂再施礼地站到了一边。
苏寒这才回头,对着萧沐庭抱拳道:“殿下,要如何处置这些叛军,可下令,是否需要解毒,也请明示。”
“除了萧沐简、朴善亨和康巴阿朗外,其余的,全部按叛乱罪处置,将这三人押入主帐,本王有话要问。”萧沐庭说完催马进了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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