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太阳升起,靠在树上的镇长打了个哆嗦。
他竟然就在这里站了一夜,虽然是靠着的,但他真的是史上最称职的镇长了。他裹紧了袍子,过了整整一夜,即使面前就是猛烈的大火,可是在火势渐渐小下去的后半夜,他还是感到十分寒冷。
小木屋完全烧毁,包括其中的藏书、桌椅,曾经让所有人在童年时期害怕的小木屋,就这样变成了一堆焦炭。
似乎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镇长看着一片废墟,叹了口气。
随着木屋的焚毁,他才真的感受到,似乎永远不曾改变过的小镇,真的已经改变了。
年轻的镇长看了眼依旧站着的法兰,这位法师似乎心情很不好,而最重要的是,似乎这场大火并不是个结束,他思考着要不要去探探口风,但是看着浑身散发出明显变得不好相处的法师,让他犹豫不绝。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一直好像雕像一样站了一夜都没有动作的法兰,走向了废墟。
他用力地抓着头发,最终决定维持着最远的距离继续观察下去,义务,啊,这是多么伟大的词汇,所有人都应该为他感到自豪!
整整一夜,法兰的脚似乎都僵硬了,看着熊熊的大火凶猛地吞噬着一切,看着大火渐渐地熄灭,他的心里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直到清晨到来,并不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这才似乎给他注入了活力似地。让他的思维好不容易他才向前走了一步。
僵直的关节牵扯着一阵疼痛,但他反而更加快速地走进了废墟。
他跨过焦黑的木头,在狼藉的狭小的室内空间,冷眼看着墙角的灰烬。
书籍的灰烬。
路西一定会很遗憾,甚至生气吧。
如果现在他能够立刻出现教训他,他会很高兴的,然而……
他侧过头,看见哆哆嗦嗦地镇长在远处窥探着他,他仔细地想了想。确定这个年轻人似乎在对他们炫耀的时候提到过,这间屋子里面的藏书与镇长室里面的是一样地。
这两个分别是传承的起点与终点的地方,所拥有的相同藏书,很可能是在暗示着什么。但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在遥远地曾经,没有人能够看清这个暗示,而在现在。所有隐藏着的,终于在法兰面前被揭开。
他环视,在被烧得焦黑的物体中间,找到了唯一一个异样的东西。它是一张纸。
也许在之前地很长时间,它都是被夹在某本书中被放在书架里的,但是当一切被焚毁的时候。它就显现出了它地不同来。
法兰弯下腰。从灰烬中捡起了它。这是一张普通地,却洁白地纸。完全没有经历过火灾的痕迹。镇长踮起脚,用力地睁大早就困倦地眼睛,模糊地觉得那张纸有些眼熟。
是魔法。
法兰看了旁边的镇长一眼,当时他从木屋中拿走的纸,大概就是那些任性自大的种族故意留给他的吧。
这张纸可以指引他。
“熟悉吗,阿梅小姐?”
树枝发出轻轻地唰唰的声音:“是的,当时让我被迷惑的幻境,还有如今弥漫着的气息,都是这样的……昨天那些声音也是。”
看来这就是共同点。
法兰将纸举高,在阳光下观察它。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这个举动,但是这个举动却毫无疑问地让他有了新发现,他在上面看到了魔法的流动。
法兰直直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纸放下。
他的心中没有惊慌,没有无措,他极其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变化。
他仰望天空,然后又低头看着土地,在与那些高傲的种族对峙过后,仅仅一夜
他的力量似乎更加的觉醒了。
他慢慢地移动着脚步,渐渐地走进了森林。
年轻的镇长无比的恐惧,隐世森林,那是一个比被焚毁的闹鬼木屋还让他感到恐惧的地方,每一个法师都知道隐世森林代表着什么,这与纯粹是恐吓性的木屋带来的恐惧,完全是天壤之别。
隐世森林,一个让他惊惶的地方,而法兰,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他畏惧的法师,这两者聚到一起,让他感到了绝望。
他想干什么?去森林里面纵火?
不不不,一个法师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的,但是,他们会做的事情很可能更加的恐惧。他们的眼中,总是有着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法兰的速度很慢,因为犹豫而磨蹭的年轻人很轻易地就能够远远地跟着。隐世森林即使远远地看到,都令人感到心神不宁,年轻人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再次抬头的时候,浅色的衣袍早就不在视野之中了。
“……有、有没有人……”
年轻人的声音似乎被林间的风吹散,支离破碎地飘荡。
比起口传授受的木屋幽灵,眼前发生的法师失踪事件似乎更加恐怖。
鼻间闻着焦糊的味道,凉飕飕地风吹在身上,无尽的森林。
这一切都在考验着人的心灵的坚定程度,于是年轻的镇长毅然决定,回家。
法兰仿佛行走在水中。
魔法的流动就仿佛是水一样淹没了他。
与满目的流动的魔法元素相比,那张纸上残留的魔法,完全就是小伎俩了。
所有的魔法都是从一个方向流动出来的。他观察着魔法的流向,最终停在了一棵树下。
那里离焚毁的小木屋并不是很远。
他蹲下来,看着地上那一汪仿佛水潭一样的魔法,这与当时在魔法学院的图书塔里的密道大门有些类似。如果昨天晚上,他就能够看出魔法的流动,就不会与那些任性的种族浪费一个晚上了。
忽然感到十分的懊恼。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有了进展,法兰一直抑郁的心情总算好了点。
“阿梅小姐。”
他的兜帽动了动,一直很紧张的艾美落在他的眼前:“怎么了?”
艾美小心翼翼,虽然现在的法兰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它知道,没有路西在旁边,他是一个可以随时发飙的危险分子,比当年的自己还恐怖。
“你看。”法兰指了指地上,“我们要进去。”
一直将艾美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即使在情绪改变如此之大的现在,他也一直坚持这一点,所以当他做了什么决定的时候,他一定要先告诉艾美。
如果是以前,这正是艾美借机发飙的好时机,但此时时机不对,艾美光速又回到了法兰的兜帽里,以实际行动表示了它的默认。
艾美不想说话,法兰也没有多说,在两个人相依为命将近大半天来,他们明显都倾向于沉默寡言来。
法兰拽紧挎包,迅速往下一跳。
魔法的水潭没有溅起一丝涟漪,就这样把他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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