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纽约往事

第37节

    与他视线相交。
    两个人都很平常,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做了一场梦。
    程景森看到那杯牛奶已经喝完了,问他,“再给你一杯奶?”尹寒灵光一闪,突然对他说,“上周学校体检,我长高了两厘米,现在是177了。”
    程景森似乎愣了一下。
    他表面看来只是沉默地走到尹寒跟前,心里却想,这小孩如果是对自己攻心,那这一招真是太高级了。
    他养了他快有半年,折腾了他整整一夜,现在他不但不气不闹,乖乖坐在床上忍着高烧吃早饭,还仰起头来对自己说长高了两厘米,用那张眉目清雅优美的脸。
    ——试问谁能受得了?程景森的理智未及深思,手已经伸出去,在尹寒下颌处轻轻捏了一把。
    少年垂下眼,把那只空玻璃杯递过去,“那就再要一杯吧。”
    程景森接过杯子的同时,没有马上离开,问他,“不想被我转手卖掉?”尹寒点头。
    “还想帮我找回吉泽尔的遗作和骨灰?”尹寒又点头。
    “昨晚的道歉呢?”尹寒说,“都是真的。
    我知道错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小寒,我该怎么相信你?”-尹寒被程景森关在卧室里过了三天。
    唯一的活动空间就是卧室和盥洗室这两处连通的套房。
    三天的禁闭足够让人把很多事情想清楚。
    直到这时尹寒才意识到,或许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诱惑动人,而是程景森愿意给他特权恃宠而骄。
    那一夜的疯狂缠绵仿佛让程景森把对他的感情都用尽了。
    男人不再碰他也不再吻他。
    对于他提议的寻找吉泽尔骨灰和遗作一事,也没有任何回应。
    昨天早上醒来时,他能感受到男人的晨勃,那根硬挺的性器抵着他的腿。
    他本来想为他口,却被程景森直接推开——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推开过他。
    尹寒第一次感到无措。
    他关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过了一整天。
    直到很晚程景森也没有进屋休息,尹寒抱着靠枕坐在沙发里捱到深夜十一点。
    窗外的私家车道传来流动的光亮,尹寒快步起来,走到窗边,看见程景森领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从商务车里走下。
    尹寒整个人都傻了,从自己生日以后程景森没再碰过别人。
    他在窗台边立了很久,人影散去,车也开远了,花园里只剩一片重叠迷障的树影。
    他倒回床上,几乎一夜未眠。
    清早程景森给他端早饭,见到他眼下的一圈青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很冷淡地说,“烧退了。”
    尹寒看着他,“我有按时吃药。”
    顿了顿,又道,“病已经好了,程先生想做什么都可以。”
    ——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程景森心里一扎,尹寒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主动。
    过去他所做到的顶多只是乖顺听话。
    不管自己要求什么,少年不反抗也不拒绝,任凭摆布。
    可是从两天前开始,他似乎学会了对自己投怀送抱,那种又生涩又勾人的样子实在让程景森难以自持。
    是因为想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复仇吗?还是担心在羽翼未丰时被转给下家从此断了生路?程景森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昨晚那个女人他没碰,对方撩了他半个小时,他毫无性致,最后给了钱打发走了,然后独自在客卧床上睡了一个囫囵觉。
    凌晨五点时处于半梦半醒的边缘,他下意识伸手去捞人,少年光滑
    微凉的身体不在触及范围内,他就此醒来。
    他清楚自己对尹寒的感情已经越界。
    这样下去太危险。
    尤其这个小孩还如此冷静深思,刚刚掌握了自己最黑暗的一段过去,甚至还能和他游刃有余地谈条件。
    他最初那种养着他玩玩也无妨的想法早已翻篇。
    “......程先生?”尹寒有些疑惑地叫他。
    程景森回过神来,说,“既然这样,今晚和我去一个地方。
    七点有司机来接你。”
    尹寒脸上的迷茫一闪而过——程景森要带自己去哪儿?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应下,“嗯,知道了。”
    程景森盯着他,“别穿得太随便。”
    尹寒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临近傍晚时,他认真收拾了自己。
    香奈儿最新一季的秀款针织衫,湖蓝色,领口坠有珍珠,衣衫宽松而袖口收束;下装没有循规蹈矩地穿搭休闲西裤,而是一条AlexanderWang的直筒牛仔裤,裤腿塞在一双R13的机车靴里。
    这是风格跳脱又不易驾驭的一身,他却穿得自成一派。
    颈部的勒痕其实还未消减,深深的两圈交错缠绕在那个森字上,尹寒却没有刻意遮盖。
    他直觉今晚的场合不会玩得多么干净,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被程景森留下过印记,或许是件好事。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可靠。
    司机将他载到纽约上城区的一栋会所门前停下了。
    这里没有任何标识,从外面看来就是一栋装修略显豪华的写字楼而已。
    由于城区交通一如既往地堵,尹寒晚到了30分钟。
    西装笔挺的服务生把他领进会场时,很多客人都到了。
    他的美貌从推开门的那一刻开始展现,慢慢地压覆全场,无数人的视线如流水一般从他身上淌过。
    他不是妩媚勾人式的美——这一面他只在床上为程景森展现过。
    至于在外界和外人眼里,他的性感就是一种纯粹而锋利的气质。
    很纯又很烈,让人产生驯服他的冲动,还会隐隐地心生保护欲。
    尹寒不在意周遭的目光,他的视线很快看向了坐在赌桌边,神情慵懒地抽着烟的那个男人。
    这是一间入会费高得咋舌的地下赌场,有几桌德州扑克已经开始玩了。
    尹寒穿过大厅,走到程景森身旁。
    男人一伸手,他顺势坐入他怀里。
    “所有人都在看你。
    宝贝,你太招眼了。”
    程景森面上浮起笑,说话间,手已经探入少年的薄衫下,在那截窄细光滑的腰肢上捏了一把。
    尹寒由着他捏揉,轻声说,“程先生吩咐我别穿得太随便。”
    程景森又一笑,却不再说话。
    尹寒环顾一圈,问,“今晚你也跟他们一起玩牌吗?”程景森坐的这一桌只有他和另一个正在讲电话的俄国佬,还没见荷官落座,桌上已经摆好了扑克和筹码。
    程景森说,“是,人还没到齐。”
    尹寒漆黑的眸子暗了暗,仿佛嗅到什么危险的气息。
    他搂住男人的脖子,装作亲昵地低头贴到他耳边,“程先生,今晚你还带我回家吗?”男人一时没有应答,两指夹着烟从唇间取下,搁在烟灰缸边弹了弹。
    直到感觉怀中人已经伏在自己肩上有些发颤,才说,“如果我赢了就领你回去。”
    如果输了呢?如果输了他却没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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