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豪门老公他小五岁

60、第六十章

    办公室里三个人,郭青青,苏禾,还有全程状况外的医生。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盛非凡,眼神只锁在苏禾一个人的身上,他眼里蕴藏着浓烈的复杂情绪,却轻易不在人前显现。
    苏禾松开郭青青的手,视线在空中与男人的接上,她收起放在在郭青青身上露出的片刻柔软,变得面无表情的冷漠。
    她惯用的自我防备的姿态,早已根深蒂固,此时此刻,她将这种防备用在了盛非凡身上。
    用在她曾经以为最亲密最值得信赖依赖的爱人身上。
    宁佳安拉着郭青青走,医生不明所以,盛非凡站着不动,话语凌厉。
    “出去。”
    办公室只剩苏禾一个人的时候,男人踱步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你来这里做什么?”
    “……”
    他一步步踩着皮鞋朝她走近,鹰隼似的利眸紧扣住她,“不舒服?如果是不舒服,你可以找蒋知珩,为什么不带手机?”
    “……”
    他越逼越近,压迫感袭来,苏禾原地直直站着,没有丝毫的退缩,“带着手机,好方便你更好更快的找到我吗?”
    苏禾扬起手,拇指与食指之间,捏了小小的一枚器械。
    那是从她手机里拿出来的,苏禾很熟悉的一样东西。
    她藏在话语下的质问,直逼盛非凡本人。
    他只往她手上的东西扫了一眼,视线就继续移回她脸上,她泛红的一双眼,灼得他的手掌不自觉的颤了颤。
    “禾……”
    “有人说过你很卑鄙吗?”
    苏禾狠狠的出声打断他,她的声音哑愤得想只小兽在低吼,受伤绝望,又像一个响亮的耳光,啪一下,直接打在盛非凡的脸上。
    悲愤、屈辱、难过、绝望,所有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集体爆发,从她忍了又忍的小小身体里彻底迸发,苏禾气得浑身发抖,胸腔胀得的几乎要爆炸。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终于也像她母亲当年一样,丢失所有的涵养与教养,被怒意支配得像个无理取闹又粗鲁的泼妇。
    悲愤到极点的苏禾,猩红着眼,将另一边手一直紧紧攥着的检查单往他身上重重掷去,用尽全身的力气般,她抬手,重重朝他脸上甩过去。
    啪的一声巨响,是手掌落在脸上的声音。
    苏禾疼得手心直颤。
    她起伏着胸口,切齿着吼,“盛非凡!你混蛋!”
    纸质的检查单如雪花一般从他身上散落,洒满一地。
    他稳步不动。
    任由她将手中的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他怕她手疼。
    苏禾猩红着一双如水剪眸,胸口的剧烈起伏牵动她所有的崩溃与绝望。
    明明数小时之前,他们还是恩爱甜蜜夫妻!他是她眼中无可替代的近乎完美的丈夫,现在,所有的既定事实被推翻,有人告诉她,他从头至尾都在骗她。
    甜蜜是假的,宠爱是假的,他心心念念的呵护是假的,就连他们的相遇相识,甚至结婚也全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她就活在他设下的戏章里,走着他亲自设定的剧本,却还傻傻的沾沾自喜,以为上天垂涎自己,所以让她在苏家边缘化的活了二十多年后,给了她一个盛非凡。
    就像灰姑娘碰到捧着水晶鞋而来的白马王子,童话的完美结局,总是让人迷惑得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苏禾觉得讽刺,在他导的这场局这场戏里,她像是个演足了独角戏的小丑,在他面前入足了戏剖出了心,而他,是个知晓一切的幕后导演。
    他站在局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这场戏里使劲扑腾的转圈。
    苏禾觉得难堪!
    苏禾觉得羞愤!
    苏禾觉得像是被人扒光衣服一样的无处遁形!
    她痛苦得五脏六腑都在跟着扭曲搅动,仿似下一秒,就会因为疼痛而失去知觉。
    “盛非凡。”
    她扭着一张极其痛苦的脸,颤巍地喊出他的名字,却没有以往的撒娇意味,冰冷得像是从冰窟里传出。
    她说,“你是真的混蛋!”
    “她跟你说了什么?”
    “谁?你说的是谁?”
    “……”盛非凡到了唇边的三个字在对上她满带深意的眼神时,蓦的顿住。
    他想要伸手扶她,被苏禾急促的后退两步躲开,他动作僵住,将她所有的戒备拒绝尽收眼底,心脏猛地紧缩,他促了呼吸。
    苏禾却笑了,她面色惨白,轻笑起来,只会让人觉得凄美得怪异。
    她僵硬的笑,接了自己的问题,“你是说李钟君吗?在我离开之后,你没找到哪里吗?”
    “……”
    “你们的秘密基地,钥匙都还放在同样的地方……”苏禾僵着表情,收了很是难看的那抹笑,“还要我说下去吗?”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
    “好啊。”她应得干脆,双眸与他对视,一字一字咬得极重极重的开口,“那你把那间房子给拆了。”
    盛非凡薄唇瞬间紧抿,深皱的眉心,袒露他的犹豫。
    苏禾从仅有的小包里掏出那张照片,举起,“李钟君说这是她剩下的唯一单人照。”
    看清照片上的人,长发温婉女子站在树荫下,笑靥如花的清纯模样,灼进他的眼里,惹得他双拳紧握,手背的青筋隐隐凸起。
    他在意,他心疼。
    捕捉到他情绪变化的苏禾,比他更加的在意跟绝望。
    她痛苦的咽了咽口水,“你能撕了它吗?”
    “……”
    “不舍得?那我来……”
    她眼睛一刻不离他,手却有了动作,只是当她即将要把照片撕成碎片的时候,男人有力阔大的手一把扼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圈住,收紧,死死捏着,控住她所有的力道。
    苏禾心里的绝望往更深的地方去,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稀里哗啦,散成无数尖锐的碎片,一片片,全都扎进她的五脏六腑里,刺得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好痛。
    他在阻止她。
    “不舍得吧?”
    他只拉住她的一边手,她捏着照片的另一只手是自由的,苏禾简直佩服自己,他离得近,她反倒不抖了,因为哽咽而发堵的嗓子也破了封印,她仰高着头,用尽自己最后的那点骄傲跟自尊。
    将那张照片一点点慢慢塞进他银灰色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咧开嘴笑。
    “既然不舍得……那就留着你每天抱着睡觉去吧。”
    郭青青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狭小的病床上吊着点滴,脑袋一阵晕。
    下意识要抬手揉脑袋,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别动,吊着点滴。”
    大男孩的声音钻进她耳朵,好听得她想要继续眯眼睛去睡。
    可是。
    郭青青想到什么,猛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苏禾呢!?”
    手扯动手边的点滴管,晃得厉害,宁佳安蹙着眉头给她稳住,声音很缓,“跟盛非凡走了。”
    “跟盛非凡走了?什么时候?我怎么在这?”
    “你从办公室出来就晕了,忘了?”
    晕?
    郭青青茫然的抵住自家脑袋,她什么时候晕的?怎么没一点印象?
    “低血糖。”
    宁佳安说的一本正经,甚至还细心的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你是不是中午没吃东西?下午那几次,把你体力都耗光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郭青青老脸一红。
    下午……咳咳,他俩的确过分了,宁佳安年轻体力好,她被捉着扔床上就没下来过。
    要不是苏禾的事,下午的事估计得一直延续到晚上,甚至明天。
    一想起苏禾,郭青青又不淡定了,“叫护士来给我拔针,我要去找苏禾!我不放心!”
    宁佳安不动,反倒坐下,“要是盛非凡真是不想,你觉得你去就能将人带出来吗?”
    郭青青才不管,自己去按床头的按铃,撇嘴,“试试才知道!苏禾今天不对劲!她跟盛非凡肯定是出事了!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被人给带走!”
    “相信我,盛非凡不会伤害她。”
    郭青青才不信,“你怎么知道?男人自以为很了解男人吗?”
    “我不了解他,但是我能看出他对苏禾是真上心,所以不会伤害她。”
    “你又知道?”
    “因为就跟我喜欢你一样。”
    “……”
    突然而来的急拐弯表白,噎了郭青青一把狗粮,嗯,她自己的狗粮。
    “苏禾自己也说要跟他谈,我们等等,要是真联系不上她,再去找人也不迟,给他们点时间,到时候你再想去,我陪你一起。”
    郭青青的火爆脾气,就这么在宁佳安三言两语的晓之以情中给磨软,护士过来,宁佳安又将人给叫走,他按着人躺回床上,“走路几步就打飘,怎么去抢人?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郭青青忍不住嘟囔,“怪我咯?”
    他耳尖,听到,起了身的男人微回头,主动将错误往自己身上揽,“我的错,怪我,下次我尽量克制。”
    苏禾的确不是主动跟盛非凡走的,他既不能对她动粗,又不能眼睁睁放她走,于是只能如法炮制,和上次在医院一样,将人扛在肩上强行带走。
    他可以容许她闹,可以容许她打,但不能容许她再离开自己视线半分,只有将人带回家,他才能心安。
    在家里,她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闹,哪怕把那间公寓整个都砸了,他都乐意!
    苏禾在他肩上拼了命的挣扎扭动,她歇斯底里的低吼呜咽,痛心疾首的不断用紧攥成拳的手在他结实阔大的后背上疯狂捶打。
    但力量悬殊,她的力气与他的相比,就好像天与地,宇宙与浮游,猛兽与蚂蚁般的不堪一提。
    他步子迈得极大,走的很稳,肩上扛着的女人,刚刚还在剧烈的挣扎,现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伏在他的肩头,身体软的像是瞬间没了骨头。
    听到苏禾闷闷的细呕声时,正要抬腿下台阶的男人猛地一震,几乎是下一秒,他自动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将人小心又快速的从肩头放下。
    她没了支撑的点,整个身子往下滑,然后没着地的时候,又被箍在她腰间的手给捞了回来。
    男人焦急的低头去捧她的脸,“禾禾?”
    下一秒,苏禾拨开他的手,刷白着一张俩,神色痛苦的俯下身去,半跪在地上低头难受的呕吐起来。
    她的长发被打了圈在脑后低低的扎起,却由于刚刚的颠簸而松开不少,松垮的发往前散落几缕,隐遮住她泛白的面颊。
    盛非凡不明所以,跟着她蹲下,单膝点地,一手捏着她手,一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揽住她整个娇小的肩,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禾禾?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苏禾低头又是一阵干呕,她几乎一天没吃东西,如今哪怕难受得直犯呕,也没有东西可吐,盛非凡的声音惹得她全身一阵寒战。
    “恶心……”她哑声幽咽,一字一息全是利刃,“你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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