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卿本佳人

第128章:

    马车上,徐安年眉头紧皱,靠在车壁上一言不语,秦榛十分担心她,几次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他从怀里拿出巾帕递到她的手里,徐安年吸了吸鼻子,
    “大哥,你先回去,我想独自走走。”
    秦榛惊讶,
    “这怎么行,你忘了刺客的事?”
    “刺客是太子的人,但是,许达在我们手里,他不敢怎么样。”
    “太子怎么说?”
    “他让我用许达换父亲。”
    许达自首一事,在衙门府徐安年己向他说了。
    秦榛听言,顿时明白了,
    “妖书案果真是太子所为。”
    徐安年没有接话,此刻她的心思放在另一件事上,她必须得以证实。
    她心烦的瞟了瞟车外,马车正经过福王府。
    “停车。”
    “怀安?”秦榛阻止她。
    她说道,
    “大哥,有一件,我必须弄清楚……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我还要救父亲呢。”说完跳下车去。
    秦榛抬着看了看“福王”牌匾,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令马车离开,而自己躲在暗处,他担心她的安危。
    徐安年站在紧闭的大门口,却踌躇不敢上前,是他吗?如果是她又该如何?
    她几次举起手,又放下,但她必须要知道真像。
    再次鼓起勇气,她敲响了门。
    很快,门开了,是一个守门的小厮,见她独自一人,有些意外,
    “宋大人?”
    “福王可在?”
    小厮上下打量着她,今日这位大人神色好生奇怪,以前,她来寻主子,主子是高兴的,还交待着,小心伺候,后来,她来寻主子,主子避尔不见,最近,她很少来了,不过每次来都会让主子不高兴……他不懂。
    “宋怀安有要事见福王。”
    徐安年再次出声,声音大了几许,令小厮吓了一跳,
    “宋大人,福王不在府内。”
    她微眯双眼,心中冷笑,她记得,她与他还未分手时,曾几次相见,他都避开,如今又是如此。
    可是,她今日是必须见他。
    “那本官就在此等候,直到相见为此。”
    小厮为难了,
    “大人,福王真的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小的也不知去了那里,你还是先回吧……”
    徐安年挥了挥手,不听他啰嗦,一掠衣摆居然坐在门前的石蹲上,小厮吓坏了,
    “大人?这可使不得,今儿风大,寒冷……我去叫管家来。”
    小厮做不了主一熘烟的跑了。
    很快,管家来了,朝着她一礼,
    “大人,福王的确不在,若大人真有要事,还请进府相候。”
    徐安年摇了摇头,
    “我就在这里等,不进去了。”
    管家着急,一时间进退不得。
    徐安年并非发脾气,而是想借着这阵冷风清醒清醒头脑,再者,这个福王府,她实在不想再踏进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管家与小厮也不敢进屋,候在门外陪着她一起等,他们明白,这位大人与福王之间好像闹翻了,但她毕竟是朝堂命官,他们怎敢怠慢。
    天色己暗了下来,有小厮在门口点上了灯,徐安年闭目假寐,管家更加着急,偏偏四大护卫都被福王带走了,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
    远远的有马车声传来,管家仰起脖子看去,顿时松了口气,
    “大人,福王回来了。”
    徐安年回过神,终于睁开了双眼。
    瞧着她伫立在风中,福王很诧异,他迅速跳下马车,眼神凌厉的向管家扫来。
    管家立即弓身道,
    “王爷,宋大人己候多时,在小怎么劝,她也不肯进屋……”
    这边徐安年也朝他看来,打断了管家的话,
    “王爷,下官有事,望屏去左右。”
    福王看了她两眼,没有说话,一甩衣摆朝门内走去,然而,徐安年仍站在门口,
    “大人,请。”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安年还是未动。
    跟在福王身后的昆仑与毕方十分惊讶的看着她,
    “宋大人,你这是何意?”昆仑问道,
    此刻,福王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只有一个问题,问完就走,不用进府。”
    福王微皱眉头,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有些摇摇欲坠,突然不悦,他朝她走去,她反而后退两步,令他一愣,众人也退至一旁,不敢出声。
    两人这般对峙着,气氛有些怪异,众人能感到她的固执,主子的怒气。
    片刻,福王道,
    “你们都下去。”
    众人这才纷纷退去。此刻,福王府门口就乘二人如门神一般相对而立。
    这是二人自分手后,真正的单独在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她低着头,他看着她,秋风袭来,吹着屋檐下那两个大灯笼,左右摇晃,烛灯若隐若现,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青龙,去取件披风来。”
    福王唤来暗卫吩附道,却被徐安年制止,“不用了。”
    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幽暗。
    “我只问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
    福王迎着她的目光,
    “若是案子的事,本王必言无不尽,若是其他,本王一概不答。”
    徐安年冷笑,
    “此事确是一件私事。”
    福王微微诧异,转身欲走,身后徐安年的声音转来。
    “敢问福王可还记得,苏州,破庙之事?”
    她大声的问来,仿佛也是用尽了所有力量,福王身子一僵,竟呆立在侧,久久未回过神来。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风猎猎的刮着,并且越来越狂。
    “是不是你?”她的声音小了几分,却带着几分颤抖,还有一种强烈压制的怒气。
    他缓缓的转过身,深深的看着她,朝她走近,她下意识的再次后退,直到靠在石蹲上,他离她五步之摇站定,
    “是。”他轻轻的吐出这个字,眼神悲痛。
    若不是有石蹲支撑着身子,徐安年定会摔倒在地上。
    顿时,她己流下泪水,福王心中绞痛,伸出手来,
    “滚。”她怒吼一声,他的手落在空中,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以前两人好时,他不敢说,他怕她对他的感情还未到到她能原谅的地步,分手后,他不能说,他还有许多事没完成。
    如今,她还是知道了。
    即然如此,他必须面对。
    “那日,本王中了毒,不能自控,若不解毒,本王武功尽费……”
    徐安年呵呵的笑了起来,脑子里闪过那时的画面,她闭了闭双眼,那时,她们并不认识,她或许可以理解他的作为,但之后呢?
    “在苏州时,你就认出了我?”
    “是。”
    “你故意接近我?”
    “是。”
    徐安年再次冷笑,紧紧的握着双手,
    “你说喜欢我,也是骗我?”
    “不是。”
    “那是为何?”徐安年大声责问,抬头看着他,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的痛苦他瞧在眼里,他的心也在滴血。
    “本王是负了你,三年后,本王会给你一个交待。”
    “交待?如何交待,难不成娶了我?”
    “你敢吗?你不怕赵湘云伤心吗?”
    “若我把此事告诉她呢?”
    “若此刻我定要你负责呢?”
    她挑衅的看着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步步紧逼,他打算把她怎么办?
    果然,她见他再次皱起了眉头,一提到赵湘云,他总是这幅表情。
    心中对他最后的那么一点情意,瞬间倒塌。
    “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娶你……”
    “呵呵……”徐安年听言,又大笑起来,明明脸上是泪水,明明心痛得要死,可她就是想笑,笑谁?笑自己吗?
    是谁曾在她耳边说过,今生只能嫁他,是谁在耳边说过,三个月后,不管怎样,都会将她娶进门……那时的承诺,犹然在心。
    她知道他不会,但亲耳从他从嘴里说出,居然是这样的残忍。
    他的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刀。
    他因初恋而放弃了她,她能理解,她甚至觉得他也定是痛苦的,她尊重他的选择,她不恨他,她还曾一度认为自己不配他,她不如赵湘云那般冰清玉结,可此刻呢,她还能这样认为吗?是谁造成了她每夜的恶梦,是他。
    他夺了她的清白,仍能狠心的弃了她,她心里颇感委屈,真她妈的委屈,比当初分手时,还让她心痛,她凭什么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她不得不怀凝,他曾经对她的情意,道底有多少?还是一文不值?
    宋怀安算个什么?
    “柏洵。”她紧紧的盯着他,脸上堆满了嘲笑,“此刻,即使你愿娶,我宋怀安也绝不会嫁,一辈子也不可能,一幅臭皮囊对我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
    “曾经,我一直认为,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把那段感情埋在心底,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可此刻,还是美好吗?我突然觉得很傻。”
    “你数次救我性命,清白对性命而言,不算什么,可我也由不得你如此糟蹋……今日,就当我还你的恩情,以后,我俩一切恩怨就此了清,若有可能,今生永不相见。”
    说完绝情的话,徐安年从脖子里扯出一枚玉佩,那是柏洵硬送给她的,她一直贴身收好,那怕分手那日,她也舍不得还给他,总觉得是一个念想,但如今,她是真的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了。
    她把玉佩递给他,他未接,而是踉跄后退一步,她冷笑,手一松,玉佩从手里滑落,“啪”的一声,玉佩己然摔成两瓣,就如他俩之间。
    她绝然的转过身,他却缓缓的蹲下身子,手伸向那块玉佩。
    她踉跄着步子,越走越远,心口一阵绞痛,嗓子里一股血腥往上冲,她一手扶在树干上,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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